天光黯淡
浓秋黄昏,落木萧萧,寒风瑟瑟。
温宁拖着大大的行李箱走在少有行人的大街上。她望着前方,神情恍惚,目光涣散,像是具行尸走肉一般。走着走着,温宁感觉四周越来越安静,车辆的轰鸣声,街边的叫卖声,似乎都听不太到了。温宁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郊区。街道的两边都是正在新建楼房,到处都堆满了建筑废料。
原来已经走了这么远了,温宁在心中漠然的念道。她垂下头,深吸了一口气,又重重的呼了出来。像是做好了什么决定一样,她从包中翻出手机,想要给人打过去电话。她缓慢的翻动列表,直到底部。最后,她还是退了出来。她始终是没有勇气让以前的朋友,同学,窥见她如今的落魄。
真是毫无用处的虚荣心,温宁自嘲道。
思罢,她推着行李箱走进了一栋还未建成的大楼里,想躲一躲这寒入骨髓的冷风。许是早已被寒风冻僵了脑子,温宁并没有看到悬挂在二楼,被北方吹的上下翻飞的,写着警示语的飘带:常有石块掉落,请勿靠近。
温宁匆匆走了进去后,找了块空地就坐了下去,毫不在意这空地上布满了水泥灰尘。她扶着行李箱,把脸埋进双臂中间,半眯上了眼睛,想要好好的休整一会。
哒~哒~哒~呼,温宁被石块滑落的声音惊醒,她猛的抬头一看,是一块足球大小的水泥板脱落了。温宁本是能够躲避的,可是直到石块砸到她头上的时候,她都没有动。在那一刻,她的脑子的浮现的竟然是
“如果我死了,会有人为我流泪吗?”
很快,温宁陷入了昏迷。在合上眼睛的那一刻,温宁的脑海里就像是电影一样,放映着她的前半生。
拿奖时,父母的喜悦;和男友牵手时的心动与羞怯;收到表彰锦旗时的自豪,这些都是她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只是老天可能觉得她太顺遂了,在她6岁时,就让她感受到人生的第一场悲苦。在一场激烈的争吵后,她父母的感情正式走向破裂。在某天放学回家后,她被告知母亲离开了,而她被判给了父亲。她没有选择的,成为了一个没有母亲的孩子。这场苦痛,也埋葬了那个开朗的女孩。
从那以后,她渐渐的患得患失,和父亲也怎么亲近,她常常觉得自己是个没有人喜爱的孩子。而带她走出这种自怨自艾的日子的,是她的前男友徐天。他对她的爱与关心,就像是光一样,照亮了她心灵的裂缝,把那个女孩从深渊带出来。只是在几个月前,他又亲手把那个女孩又推了下去。
在某天傍晚的公园里,温宁环着徐天的手在湖边散步,同他畅想着婚礼。
说着说着。温宁突然故作埋怨的对徐天说到:某人还没求过婚呢?温宁本以为在说完这句后至少能得到一句安慰,不曾想是一个晴天霹雳。徐天几做犹豫后,又非常认真的告诉她:“温宁,我发现我对你没有了刚恋爱时的激情了,现在抱着你,和抱着我自己没什么两样。”说完后,徐天又丢下一句:“对不起,我真的没有办法和你结婚。我们,,,分手吧。”之后,就不作留恋的离开了。温宁一直愣愣的站在原地,身体一直在颤抖,脑中充斥着轰鸣声,震动着,让她无法思考。她的目光始终紧紧的盯着徐天远去的背影,直到消失都没有看到徐天回头。她很想非常洒脱的离开,如同绝情的徐天一样。
可是她没有办法,她很难过,很难过。她想借着湖边的栏杆移动,可是总是差那么一点。
为什么我够不到,怎么也够不到,我怎么这么没用,这么没有出息。她一边埋怨着自己,一边蹲下来抱着膝盖,悲怆的哭了起来。也不去管自己哭声引来的行人怪异的目光。她只是自顾自的哭着,发泄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