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承诺与她

蓠的床在窗边，窗帘挡下很大一片月光，透进来的那几缕月光也被白炽灯抹去不见踪迹。

刘娟以前在制衣厂工作过一段时间，偷偷从厂里带回好几块废布，这个窗帘就是刘娟从工厂里带回来的。

“高三的作业真的有这么多吗？”

江蓠观察了几分钟，见江苧写字的动作就没停过，她忍不住问。

听到她的问题后江苧才终于停了一下，几秒后语气有的不耐烦地回答她：“看情况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高一的时候作业也不少，每次也写到很晚。”

“但你现在高一，也没见你写多晚过。”

江蓠眼神有点心虚。

高中的作业说来说去就那么几本，老师布置作业的顺序大概就是教到哪布到哪，江蓠大概都摸清了所有老师都布置套路。

不止是她，班里很多同学都知道，所以每次上完一节课，就算老师没在课堂上布置课外作业，也会有同学开始借答案抄作业，赶在放学之前写完。

甚至班上很多成绩算好的学生也会抄。

为数不多不抄答案自己写还能在放学之前写完的，陆南星算一个。

但江蓠很少自己写，伏苓人脉广，总是能借到各科的答案，江蓠就跟着她一起抄。

所以每次回家，她剩下的作业几乎没有。

但她还是会假装在房间写个一个小时，毕竟如果不这样的话，就会引起刘娟的怀疑。

她又不能说她抄的同学的答案，早就写完作业了。

这样做的下场江蓠都不用细想，就能知道其惨痛的后果。

“你们班上没有人有课外作业的答案吗？”江蓠问。

对面的人点点头：“有，很多人抄。”

“那你……”

江蓠想问她那你干嘛不抄，话还没问完，江苧又说：“但我不想。”

是个勇士。

江蓠想。

在云华这个学校里有答案不抄的人真的是少数了，很多人都是有答案都不做。

江蓠忽然想起半年之前，她听到江苧和江国栋刘娟说的话：

“我会考上好大学的。”

那会隔着一堵墙，江蓠听得清清楚楚，却觉得不太可能，江苧成绩只比她好一点，这个成绩她心知肚明，根本考不上好大学。

何况她那时都高三了。

尽管后来江苧比原来认真一倍，成绩也没好到哪去。

事实证明，她们俩都不是什么聪明人。

见江蓠眼睛瞥向一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江苧继续埋头作业。

“早点睡吧。”

“嗯，你也是。”江蓠收回思绪，点点头，躺在床上。

闭上眼后意识渐渐模糊起来。

等江苧写完了作业，准备睡觉时，江蓠早已在睡梦中。

她能感受到江苧关灯的声音，但一点也不想出声，于是翻了个身继续回归梦乡。

很久很久，江蓠好像听到一声叹息，微不闻的。

但是她和江苧的床在房间的两端，睡梦中的江蓠想：应该是她梦境中的人在叹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