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病
梁璎并没有等到周淮林来京城,
为着这事,杜林芝特意来长宁宫跟她解释:“许是峻州那边有什么事情,皇上又下旨让周刺史回去了。梁璎不说话,她脸上没什么表情,杜林芝也看不出她是怎么想的,只得又忐忑地加了几句:“想是....想是皇上不想见周刺史吧,想着法让他掉头。这么说好像也没错,毕竟魏毯讨厌周淮林是不言而喻的事情
可梁璎却只是垂眸沉默着。
她与林芝,曾经太过相熟了
哪怕是如今关系不复从前了,就像是林芝能猜到自己的心思一样,梁璎也能轻易看出此刻女人的欲盖弥彰对方有事情在瞒养她
这样的猜测让梁璎的心不断地下坠,林芝会瞒着她什么?跟淮林有关吗?是淮林出了什么事情吗?
她明明一句话没有说,可那一瞬间流露出的痛意,让林芝马上乱了手脚
“梁璎,不是的.....”她知道梁璎肯走是在胡思乱想了,也不敢瞒她了,马上一五一十地说,“其实周刺史是将要出发的时候,突然病倒了,所以没能来京城。今年南方事情真的很多,他大概就是太过劳累了才会如此。我也是怕你担心。林芝满眼自责,早知如此,她就不会那么快地将消息告诉梁璎,白白让她失望一场不说,现在还这么担心梁璎抬手想对她说谢谢,如今除了林芝,也不会再有旁人告诉她淮林的消息了,可手刚刚抬起来,那不受控制滑落的泪水,就让她不得不先擦拭掉脸上的泪痕怎么办啊?
一时间擦不干净的眼泪让梁璎别开了眼,怎么办啊?他是什么病?病得重不重?梁璎疼得心如刀割却一点办法也没有。林芝知道她的难过,却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她:“梁璎你先别急,”她只能想到什么说什么,“周刺史吉人自有天相,定然不会有什么事情的。他若真是吉人自有天相,梁璎想着,就不该遇见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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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琰当晚难得地很晚才来
梁璎已经躺下了,睡在床里背对他闭着眼睛
她能感觉到魏琰在床边坐了下来,宽大的身躯挡住了床里的大半边光线
对方显然是对她装睡的行径已经十分熟悉了,没有像以前那般直接放过,他手放在梁璎的肩上,无视女人那在他眼中微乎其微的抗拒,将她身子掰了过来面向自己。即使是昏暗的光线,梁璎那哭过以后泛红的眼眶,还是落在他的眼里
梁璎没有去刻意掩饰什么
她知道魏琰什么都知道的,知道林芝来过,知道林芝与她说过了淮林的事情。
她干脆就等着魏琰的反应
自己在宫中这般暗无天日地等着,不就是因为想护着周淮林的平安,等着与他再见的一天
要是淮林出了什么事情,自己做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所以这会儿她倒是莫名带着一股破罐子破摔的冷静
魏琰的眼里没有一贯的笑意,他盯着梁璎看了好一会儿,女人那心如死灰般的脸上,连敷衍都吝啬表现半晌,还是他先败下阵:“你不用担心别的事情,我会处理好的。
他还是不愿意提那个人的名字,但这句话,也算是在给梁璎承诺。说完魏琰低头,原本是想吻住女人的唇的,被她一个侧头躲了过去。他的吻落在梁璎的侧颈,也不勉强,就在那处碾磨至雪色的肌肤上出现暗红的吻痕,
“没事的。”魏琰低哑的声音缓和了许多,“不会有事的。
他比谁都知道梁璎留下来的原因,所以比谁都更在意那个男人的生死
自那以后,林芝半个月都没有再来长宁宫。梁璎知道这多半是魏琰做的,说不定魏琰还会怪她将周淮林的消息告诉了自己。梁璎唯一的外界消息来源也断了。
魏琰虽然是那样承诺的,但长宁宫的宫人与守卫在不知不觉间增加了,连文杞能被允许待在这里的时间也变短了。梁璎就坐在窗前看着外面,她像是又回到了刚出官的时候,对什么都提不起来兴趣。
只不过那时候是生无牵挂。
如今却是心系一人。
“下人说你今日都没有用膳吗?
身后突然传来魏琰的声音
梁璎回头去看,是还穿着朝服的魏毯,应该是从御书房那边过来的,
男人来得很匆忙,气息都是紊乱着的
可梁璎没有察觉,她这会儿已经失去了所有的耐心,抬手问男人:“他怎么样了?
魏毯说不出的恼,那是持续这么长时间的集躁滋生出的恼,从早上听她没有用膳,到中午宫人再传来消息的时候,他的忍耐一点点到达了极限,他知道,他气的不仅仅是梁璎不好好珍惜身体,他更气自己的无能为力
他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梁璎在迅速枯装,而后清晰地认识到这两个人就真的如同那诗文中的连理枝,一人若是出了什么事,另一人也一定会跟着去在看到梁璎盯着自己要一个答室的模样时,魏琰满心的恼怒又成了心疼:“你先来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