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矛盾 什么意思?查出来了?!
“而且张叔之前跟现在都认定张家七口死于砒霜,难道还能从中查出别的。”
温云卷其实还是有些怕怕,但又撑着勇气说:“若是爷爷在这,肯定是能查出真相的 ,不过我瞧着这个非白叔叔也好生厉害,定能查出什么。”
温云舒眉眼缱绻,望着有些距离的墓地,能瞧见那一袭青衣单薄秀丽的灼灼公子,她正站在棺椁敛出的所有尸身边上。
他们这边只能瞧见一具烧焦的尸体,因为乌黑且冒着热气而分明,还有六具看不清。
边上都是差役,江沉白站在尸身边上,对恶臭已经从容很多,却疑惑自家县令理当是进士出身,年纪轻轻也未曾在刑案之地从事过吧,怎么对此这般从容。
人群中,一人头戴斗笠,冷眼看着那青衣县令蹲下身子跟那仵作一起验尸。
张叔十分认真,用器具解离尸肉以及骨干,其实腐烂也有腐烂的好处,既人体内部有些情况看得分明,倒是免了生解剖离的大动作,就是画面太过恐怖,饶是他这样的老仵作也是定神凝气才能继续。
“好在此前事发是冬时,今年冬雪大寒乃十年少见,滴水结冰,三月前我们验尸后沉敛尸身,收集一些冰雪封库保存之法,后退归张作谷手里,如今是气候转暖才如此....否则开棺实是不必要。”
“大人您看着躯内情况,砒霜入毒,现象既如此,且并非死后被凶手投毒伪装死亡,而是真的进食时中毒,我忘记的这七人俱是有呕吐的痕迹,属于在一顿饭内前后进食掺杂了砒霜的毒物,进而先后出现呕吐等症状,最后全部中毒而亡。”
一切都指向曾经的验尸结果,张叔也没法推翻砒霜致死的论断,然,罗非白好像也无意推翻,她也看得出这些人的的确确死于砒霜。
但是。
“将他们的胃切开。”
切开了,里面的食物早已腐烂成腐水,恶臭熏天,但量不多。
有些甚至干瘪,无甚多少东西。
张叔知道罗非白是想看当初七人吃下多少食物才中毒。
“我们当时也看过那桌上几盘吃的,基本都被下了药,甚至汤里都有,人人都吃菜喝汤,自然无人幸免。”
罗非白:“我知道,你们记录还很详细,桌上菜不少?”
张叔一怔,回忆了下,“是不少,也就都吃了几筷子,七人就不行了。”
罗非白:“所以是记录中桌子上五个菜一碗汤七口人,七人都吃了几筷子喝了一点汤,就全部毒发至死,而且确定是砒霜之毒,菜肴中的砒霜跟人所中之毒也是砒霜,加上林大江家里搜出的同样是砒霜,对吗?”
张叔点点头,“是的,所以当初柳瓮跟张翼之以此断案,我们也没法说什么,确实找不到其他说法。”
罗非白沉吟片刻,却是用张叔手里的刀具拨动了尸身内脏,指着一处低声一句。
“这里,可不像是骤然中毒后毒发而死的样子啊,砒霜之毒,毒性烈强,须臾少量即可致命,但这里——也是砒霜之毒?”
张叔神色微微变,仔细查看,眼神逐渐变了,低声道:“这是内体本来就有脏器之衰。”
此时他忍不住侥幸当时停尸房幸好有老太爷主张成型的停灵冰窖,用于冬日藏尸,否则这脏器之古怪至今肯定无可查之,也幸好罗大人归来之日没有推迟更久。
老天有眼啊。
心里庆幸的张叔继续说:“乃长期之效,可非一时之毒。”
人一死,不管是官府还是验尸之人,都急于找致死之法,找凶杀之人,对于旁的不会多留意,而张叔作为仵作,当时虽负责勘验,但主案者是柳张两人,一确定砒霜毒杀的证据跟逻辑,就不容别的勘验及说法了,张叔也就那一次勘验,后就被在场的柳张两人勒令敛尸归张家,何况那会未曾解剖看脏器,只从表面体征毒发现状做判断,所以更没有如今的发现。
如今看来,还真是骇人。
张家人竟被人长期下毒。
“张荣是老医师了,经验丰富,医术有口皆碑,若是自家人被长期下药,症状有些出来,他应当能查出,未曾查出 ,就说明时间特别长,每次下毒的量数极少,积少成多,形成人体脏器之衰变,迟早要病发而亡,但那会肯定是前后脚的事,也不显得突兀。”
“可见这长期下毒的念头是歹毒且谨慎的,但结果却是一家七口一下全部中毒暴毙.....而且现场留存铁证。”
罗非白这么怀疑,张叔也觉得有道理,但也想到了可能。
“如果是长期下毒,林大江反而嫌疑更大了,因他本来就长期在永安药铺做工,且懂医理,还能有机会盗走小部分的砒霜慢慢下毒,而最后之所以不肯再忍,自是因为那会张荣很可能已经定下让张信礼接管永安药铺,他忍不住了,一时愤怒上头,索性一口气下毒毒杀所有,也自知自己不能逃脱,索性一起死。”
这也是有可能的。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