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散
她情迷之中不知所想,一切水到渠成,便回不了头。他笑着把她带入波浪起伏,她双手不觉攀上他的肩,将他拖入湍急激流……
良久之后,灵遥枕在默铎怀中,昏昏欲睡。“阿遥”他手指勾缠她的发丝:“多给我些时间,将来我要为你建一座城。你就是那里的主人,无拘无束。我让亲兵保护你,母亲伊兰她们都不准打扰你,我有空就去陪你。”
她情虽乱,神志并不乱:“听起来像座更大的牢房,新换处罚我的花样么?”“惩罚当然要惩罚,我不会放你。”他有伤疤的手轻拍着她:“喜欢也是真喜欢。”
她困意退去,想了一番冷笑:“大半夜聊这些,当小孩子过家家吗?” “我是认真的。”他鼻端嗅着她发梢香气:“你很清楚,回中原不比这样好过。为此争吵过数次,他已几多考虑,既给她自在,也满足自己拥有她。
这不多半是你害的!她一阵悲愤捏住拳,立刻被他包握。“以前的事我没法改变,以后我们可以好好的!”他不想狡辩,也无意追悔,是想让她走出来。
她没有回应,想着与曹恂错过、又委身于他。少时,他感到胸口湿了,她没能收住泪水。“我以为今夜你能快乐。”他低落地为她拭泪。“是流汗。”她躲着不承认,借口道:“白白沐浴了。”
“我帮你再洗一遍。”“你不累吗?”“小看我,我带阿遥乘风破浪。”“你根本不懂水性!”“懂不懂你最明白……”
你一言、我一语,她的声音忽被他堵住。你欺近、我不退,相互索求与抗衡。这一夜很漫长,却又很短暂:他未能打开她的心扉,她亦解不开心结。
灵遥睡醒时天已大亮,默铎也刚起身。浑身虽然乏力、却还算清爽,她一时懒起,看他套上衣物。“睡得真香,帮你擦身都挪不动手脚。”他没忍住取笑。“糟了,怎么提防坏人!”她有点懊悔,印象里只有埋进他胸膛。
他摇头:“还骂我坏人?”她往深一想,无论一路出逃,还是被呼那挟持,都整夜难眠,似乎只有与他共眠稍有踏实,而过往不是这般……这时,她瞟见丢失的香囊从他拿起的衣服里掉落,打住想法:“是你偷走的。”
“这个旧了。”他捡起放入怀里,理所应当地吩咐她:“给我缝个新的。”“你凭什么?”她给他白眼。“凭我是你夫君啊。”他很好意思。她刻薄地说:“我不配,只配被你废掉。”
他俯身望她片刻,手指刮了刮她的唇:“你总是心口不一。”这时帐门被敲响,她赶忙钻出被子穿戴,他边笑边帮她:“估计外面在议论我沉溺女色。”
“打败仗还有心情……等可汗怪罪么?”她责备他不妥。“没办法。”他低头又流连她的唇,这个软肋藏不住。“你还不够?我够了。”她咬向他的唇,他才松口。
“说了你也不听。”她挣离他整理衣服:“你欢喜的,我未必舒服。”可笑要跟他讲道理,真是多嘴。“依你……”他拖着长音,待她打扮齐整才开门,跟属下们说:“唔,睡过头了。”
他把她挡在身后,不让她难为情,可她还是脸红,不知别人怎么瞧他俩呢。他说了一番正事,扭头冲她说:“前两天拉手都不怕,现在怕什么?”她口型吐出个“滚”字。
刮了数日的风沙止息,天空如洗,视野极好。灵遥在驰骋中掀起面纱,眺望远景。默铎看看戈壁在仲春暖阳下钻出点点绿意,看向她感慨:“戈壁上坚冻的冰雪,每至春夏也会消融。”
她浅笑:“听说西域连绵的高山上,山峰积雪终年不化。”“不尽然。积雪天暖时会融化一些流到山脚,用来灌溉作物。”两人聊着冰雪,又似别有所指,他接着说:“我不会让你困居城里,我要带你到西域饱览风景。”
“昨晚不是说梦话呀?”她努嘴。“是梦也好,梦里的阿遥多甜。”他话说得好听,曹恂说不出太多动听的,可说什么话她都爱听。一想至此,她略为难过地放下面纱。
席律过来说事,他也不再避着她。她听到可汗传令他和大王子不必再战、尽快返回,又听他和席律聊几句人找得怎么样。席律退下后,她转头看他:“这次请你放过康赫,你们之前各算计一次扯平了。”
“你太关心一个逃犯,我不爱听。”他依了她几日,到此打住。她看不管用,实话说:“安萝在他身边,怕她危险。”“你跟他熟得很,他几次想帮你,怎会为难你的丫头?你到底拿什么拉拢到他?”他一直不信她的说辞。
她莫名气堵,又很快回击:“你希望怎样拉拢?像你对我做过的那样肮脏?”“不一样,你几次想护着他,对我恐怕不是吧?”他点出差别。她当然不能提与康赫的交易:“同在漂泊、有些可怜罢了。”
“他只是逐利的杀手。”他就是不痛快:“你越回护,我越要杀!”“当我没说!”她放马跑到他前面,摸不准他是醋意、还是别的。正如他抓不住她的心,她亦无法拿捏住他。
他追上来说:“他对你必然有所图,待我查清楚,也是为你好。”她不言语,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