纠缠
可他就是要除掉他们!可汗记住了他们、大王子盯着他们,终归是隐患,必须确保对自己有利。
她不可能原谅,再说凭什么迁就她?这女人……他恨得牙痒,又意外自己的念头:她不再是一味倔硬的少女,而是倔强中有一丝狡黠、几分诱惑的女人。
默铎脸上红肿一夜难退,却不能推辞可汗召见,每个人都忍不住多瞟他几眼,令他生恼。灵遥站得不远不近,很直接地打量他的脸,面上似有一丁点满意。“关住她!”他收回视线下令。
还没想好借口,他发现大营到处传他挨女人打的笑料,不用想是大王子放出的。不过,他已获知灵遥与宋子攸私谈,也大概查出大王子没搜到毒药,自己没留什么把柄。一想到被灵遥拙劣的谎言骗得心慌,他就暗骂自己愚蠢,怎能如此在乎她?
可汗果然过问他的脸,大王子抢着说他被汉人夫人打了。“给父汗当乐子也好。”默铎并不尴尬:“父汗教过我们,有一点用处的,就先留着。”“父汗还教过我们驯最烈的马!”大王子揪着他的弱点不放。“大哥养了很多好马,我要请教如何驯。”他讥讽大王子女人太多。
“你们脑袋里装着突厥的大业吗?”可汗一发话,兄弟俩俱不吭声。
默铎夜归,听禀报灵遥一天不吵不闹,徘徊几步,钻进她的帐篷。她没在搞手段,安静地做针线活,扇耳光的手缠着布,也是肿得不轻。
“我们不如说开了,免得你误解我喜好纵容你。”他提起她的肩膀,要她起立听着。她退一步,仰起脸眼眶暗沉,昨夜到此时几乎没合眼。
“你最好认清楚,我不可能永远对你有兴趣。现在若讨我欢心,说不定以后我可怜你、放你一条生路。”看她听得尚算认真,他顿了一下,嘴上并不留情:“硬要作对到底,你想过后果么?”
“毁我面貌、废我肢体,和萨满一样如活死人么?”她神情木然地答,继续反问:“然后囚禁我一辈子是吧?”“倒有自知之明,我会仔细考虑治你的法子。”他斜睨她,等着她像往日般顶撞。
“在那之前,我已自我了断。”可她没什么情绪起伏,视线疲惫地迎着他:“化作厉鬼缠住你。”他浮起笑意,手搭上她脸侧:“不错呀,居然不是死也要离我远远的。”她在心里说,死前定要咬他一口。
“想好了么?你选哪条路呢?”默铎手上略一施力,捏住她脸颊嫩肉。灵遥眸中骤现屈辱之色,她相信这些威胁,他的耐性会消磨殆尽,说不准哪一次彻底翻脸。尽管支撑自己的人与事越来越少,她依然不想自暴自弃。不屈从于他,有时也得退让,迂回中觅得机会……
“我听你的。”在他久久地审视下,她压下眼底的恨,声音很轻回答。莫非狠比哄管用?他满意地一笑,低头朝她吻下去。她僵着牙关,嘴唇干涩冰凉,一动不动。
然而他吻得无味,不适应她麻木地顺从,忽然松开她转身出去。“默铎”她却叫住他,嗤笑一声:“我在想你最近说过的话,你向婆婆发誓对我好、你说遇到危险让我逃远、你还说要陪着我走……”她就是憋不住刺激他:“是不是很可笑?”
他没有回头:“我说的话,你情愿接受吗?”她陷入沉默,不必说他全明白,他没停下脚步:“你休想骗我躲过处罚。”
夜寒令人清醒,默铎在外面站立片刻,梳理随侍可汗身边的得失,以及下一步如何应对各方,最后思绪飘向她。确实有点可笑,她愿在男女之情上跟他吵嘴,把他的话记进心里,并非表面上的漠然,女人的心不可捉摸。
此后几日,默铎没再出现,处罚他没忘记:灵遥一步不许外出,乌云想来看她也不许,吃食有一顿没一顿。反正不是第一次被关押,她正好养足精神,女红、习武、静思。有时忆起曹恂很开心,开心几刻反而更想哭,何必浪费时间?想到默铎才头疼,忍着反感想他有多在乎自己,这决定她哪里可以进、哪里需要退。
默铎忙着陪可汗处理各种事情,审慎而有谋划,手段也够凌厉,婆婆村长只是小事一桩。可汗对他心软女人的印象有所改观。酒宴上借着酒意,默铎试探着问:“不知能否学到父汗年轻时的些许?”“我的儿子怎能不像我?”可汗心情很好,仍有保留。
默铎还特意找宋子攸:“你出卖过她,这次又唆使她,她得罪了你什么?”宋子攸谦卑地弯腰:“我们各有其主。”“冲我来,不要通过她。否则……”默铎不再点明。
曹恂元素璧到达京城受到隆重礼遇。曹恂品行相貌一流、文武兼得,太后皇帝都对他青眼有加,直赞郡主选了佳婿,元素璧骄傲而甜蜜。
可曹恂内心苦闷,虽是新婚,很少与元素璧同房,日常关心与礼数又很周到。他渴望回沙州操练军队,也借机向皇帝表达抗击突厥的态度,试图影响一二。
抽出半天,曹恂到曾与灵遥同去的广安寺,请求安葬灵遥二姐的骨灰。阴灵逸被诬陷而死,一直无人收葬,唯有曹恂替灵遥记挂着。
曹怿身体稳定许多,与他同行:“我看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