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万卷,酒千觞(十四)
谢琅直接进了关押雍王的那间屋子。
雍王喊闹半天无人理会,已经精疲力尽瘫坐在木椅靠背上,看到谢琅一瞬,瞬间坐直身子,但紧接着脸色微微一变,露出警惕色。因谢琅站在椅子前,一言不发,抽出了腰间刀,用看死物一股的眼神看着他。
“你......你要做什么?”
雍王强忍镇定问,语调不受控制带了些震颤
虽然在上京时,雍王一直想拉拢谢琅这个谢氏世子,但由于对方根本不将他放在眼里,细究起来,二人并无太深的交集。且因为对方霸道嚣张的行事风格,雍王对这个名字甚至一直怀着一份本能的畏惧。起初卫谢两族联姻,雍王暗地里还幸灾乐祸过
因想本无法想象卫瑾瑜那样的身娇体弱的,到了谢琅这样的人手里,会被折磨成什么样子
谁料那在他看来柔弱不堪的卫三非但没被这北境来的恶霸王磨搓死,两人还狼狈为奸,暗戳戳勾搭在了一起。换作他,和这样满身杀气的人躺在一张床上,只怕夜里都睡不着觉
谢琅视线在雍干身上冷冷一掠,落干一处
在西京当了乱臣贼子的谢琅,比上京时自然更为恐怖,雍王不受控制哆嗦了下。
但雍王清楚自己的价值,他不相信,谢琅真的敢杀他,小心翼翼吸了口气,道:“你一一
雍王声音戛然而止
因谢琅直接用刀挑起了他长袍下摆,紧接着刺啦一声,堪称粗暴割开了他两腿之间的那块布料
雍王因极度震惊和愤怒而瞪大眼,下意识要合拢双腿,然而因为被绑着,他做不到。
他浑身哆嗦,看厉鬼一般看着谢琅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谢琅没什么意外,只眼神变得极幽沉,仿佛要将雍王一寸寸剐掉
“你你你,你到底要做什么?‘
雍王面色惨白,嗓子已经变了调
恐慌,愤怒,不甘,惊惧,诸般情绪山呼海啸一般裹挟着雍王
他辛苦遮掩了这么久的秘密,连雍王府都没几个人知道的秘密,他身为皇子此生都无法抹去的耻辱,就这般赤裸裸暴露在人前!然而看着那柄仍横在自己腿间的刀,雍干别说发疯。,连动都不敢动
谢琅脸埋在阴影里,只问了一句:“去岁春狩夜,到底发生了何事?
在确定了雍王的秘密后,一些以前百思不得其解之事,此刻终于有了答案
比如去岁春狩,那壶阴差阳错被他饮了的果酒,究竟是为谁准备。他最初以为是卫氏为了迫他屈服,才使出这等下三滥伎俩,后来卫瑾瑜否认此事,说那酒是有人特意为他准备,因为他们同案而坐,被他这个第三人误饮。之后,他们阴差阳错发生了第一次关系
虽然这事已经过去许久,但他心中始终怀有困惑,卫瑾瑜好歹是卫氏嫡孙,在他们已经成婚的情况下,谁敢在宫宴上准备那样的酒,公然设计一个世家大族嫡孙。若这人是雍王,便可以解释得通了。
然而这个事实与真相,也令谢琅在一瞬间杀念暴起
他竟不知道,雍王竟然对卫瑾瑜怀有这般龌龊的心思,连有皇帝和百官参与的宫宴上的都敢下药酒,背地里只怕会更加明目张胆肆无忌惮。他对这一切,竟然一无所知
他只知道他过得辛苦不易,却不知,在辛苦不易之外,还面临着这样险恶的处境
谢琅再一次痛恨自己的迟钝与疏忽
雍王自然感受到了谢琅眼底蕴藏的暴虐杀意,他只能忍着屈辱,一五一十将那日夜里发生的事讲述了一遍雍王原本只是为了保命,才将这件辛秘之事道出,可这般复述一遍,便如重新经历了一遍,心头积压许久的恨意也禁不住一并迸出。雍王几乎是咬牙切齿道:“我是给他下药了不假,可我也为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他下手之狠毒,你也瞧见了......他啊啊啊啊!雍王话没说完,右腕已被拧断,登时发出一阵杀猪般的惨叫
谢琅冷漠听着雍王惨叫
脑中复盘着雍王讲述的过程和其中新的疑点
雍王体型健壮,自幼习武,就算没有护卫在场,卫瑾瑜如何能一击必中刺伤雍王,还是那等要害地方。“你说,他诱你咬他,才致你神志不清?
雍王不敢不答,满面冷汗面目狰狞点头。
一要之间,谢琅再度想起一些他以前忽略的一些事情和细节,比如他们第一次发生关系时,他也模糊间有个印象,有人将一截白皙如玉的臂伸到他面前,对他循循善诱道:“谢唯慎,咬我。这话单独听有些暧昧,他一直以为是自己服食药物产生的幻觉
可谢琅忽然意识到,也许,这并不是错觉,而是真实发生过的事
为何他要让自己咬他的手臂
咬了他的手臂,可以让神志清醒的雍干变得神志不清,同时令神志不清的他变得神志清醒么?
这是什么道理。
谢琅甚至记起,上回在青州,他曾在卫瑾瑜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