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公三年(1)
【上一年说到,晋哀侯可能是看曲沃的第二代主君过世,等了几年没啥事儿,觉得他又行了,主动去侵占了一个叫做陉庭的城邑的田。其实这里我不是太懂哦,看接下来的描述,是陉庭的主事人偷偷和曲沃的第三代曲沃武公合谋伐翼。】
【但是陉庭呢,是翼也就是晋国国都南边的一个鄙邑,也就说是个乡下地方。按理说它应该也是晋国境内的一座城池,晋哀侯主动去侵扰它的目的何在?而且这个合谋的说法,总感觉陉庭的主人和曲沃武公看起来还有点平等。】
【所以这里大概是有两种可能,一,晋侯一脉已经无法控制其他城邑,这样的行为是为了宣示权威,而陉庭主人和曲沃武公同为国之大夫,自然平等;第二种可能,这是一座不在周天子统治秩序内的蛮夷之城。】
“与其说嫡庶反逆,国之必乱,倒不如说迟迟无法一方压倒另一方,才是晋国多年来混乱的缘由。”庄姜突然说道。作为无子的诸侯夫人,又经历过州吁所制造的小宗篡大宗的混乱,她对此情此景才是感受最深。
冯笑吟吟地道:“夫人此言差矣,曲沃之所以无法压过翼,未尝不与众人对大宗嫡脉的支持有关。”他看向郑国的一家人,尤其盯着公子突弯起了眉眼,“就如郑伯突,祭仲明明答应了奉他为君,结果转眼就与他翻脸,将郑伯忽迎了回来。”
“真是可怜哪。”
公子突险些发作,却在寤生的眼神警告下不得不按耐下来。然而毕竟当了这么多年郑君,他还是有些愤愤,直到公子忽也看了他一眼,才意识到他迟早要面对寤生的怒火,现在只不过还未得到后人的证实罢了。
【两种可能性中,陉庭早已脱离控制的几率大概更高些,毕竟翼支一脉这些年实在不怎么景气。于是鲁桓公三年,早就暗中与曲沃一系合作的陉庭当了带路党,在曲沃武公去攻伐晋哀侯的路上,给他提供了驻扎营地。】
【这里有一个很特别的用词,“次于陉庭”的“次”字,通常大概就理解为停留了。但其实很多用词是存在特殊意义的,《左传》在写作下一代鲁君庄公的时候对此做了解释,我们先提前提溜出来留意一下。】
【军队驻扎的时候,驻扎一晚上叫舍,两晚上叫信,比信更久才叫次。所以陉庭这一波可以说非常给曲沃面子,说是投靠了也不为过。毕竟晋哀侯可以侵陉庭,曲沃武公同样可以嘛,大军驻扎再次顺路把陉庭接管了也不为过。】
【这再次证明了一件事,那就是曲沃一系真的比翼这一系更得人心,也更会做人。这本应是大宗天然拥有的合法偏向性,此时却渐渐归属于小宗,尽管可能还只是国中的少数,但已经预示了天平的倾斜。】
“礼崩乐坏,虽然她数次提出过这种说法,但此时本该还没有那么严重。只是每一次非礼之事的出现,崩塌便更严重一分。”寤生的神情凝重几分,“我等所为俱在其中。”
他下意识地因为武姜在侧而补充一句:“但是对于段,寡人自认无错。”后人也只得说他不教弟,没人能责他不知礼。
却不料武姜这次连开口的意思都没有,甚至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寤生皱皱眉,怀疑他的母亲可能因为方才息姑的动作,也生了离开的心思。
知子莫若母,如果感觉不太对的话还有一句,最了解你的永远是你的敌人。
武姜眉毛一挑,不论她方才如何作想,如今只剩了发条弹幕再给寤生添点堵的念头。然而她眼角余光看见一脸阳光灿烂的宋公冯,意识到对方还不知道弹幕的存在,顿时就止下了动作。
以这个人的性子,很难说会不会只为一时的兴趣,便做出让那后世女子意识到他们存在的事情。若真如此,他们停留在这里便毫无意义了。想到这里,再看看公子忽和公子突二人,对寤生和他儿子越发嫌弃,但嫌弃又全然化作了护短。
【扯远了扯远了,回到这场战争。这场战争曲沃一方以曲沃武公本人为首,手下有两位将领。其一韩万,是桓叔之子,武公的亲叔叔,为后来三家分晋中的韩氏之祖。不过韩氏现在甚至还不是晋国国君的大夫,更别说执掌晋国大权。】
寤生摇了摇头,小宗篡大宗,三家分晋,听起来越发难以想象了。他突然觉得息姑非常有先见之明。
冯自来此向来笑意不减。
旁边的允则对此一脸冷漠,他似乎万事都不关心的样子。然而若是仔细观察,会发现他的视线时不时便会落在庄姜身上,但很快便又转开。
【另一位的名字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担任了曲沃武公的戎右。是这样的,我们说过很多次,先秦尤其春秋是车战为主。一架车上理应是三个人,右边那个被称为戎右,通常是主将的心腹,这没有疑虑。】
【问题在于另外两位的位置,这是存在一定争议的,根据考古实物发现,通常认为御者在中,这也是我们通常认知里面驾车比较合适的方位。但事实上,很多文献里所说的都是御者在左。】
【关于这个问题,目前看到了一种折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