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不识趣
没想到孟子谦如此小心眼,本想着他都肯带自己逛街了,那蛤蜊一事自然是翻篇。
却不想还揪着不放,这去医堂的事最好还是不要告诉他。
章氏医堂是唯一被允许有太医坐诊的民间医馆,即便入夜,也依旧人声鼎沸。
向门口小厮说明来意,方木然被引进了后院。
后院被隔成了十数个小间,有医女来往忙碌,想来便是古代版“病房”。
那晕倒女子的婢女正站在一个门口跟医女讲话,见着方木然似是惊讶,脸色顿时不好,似有愠气,瞪了一眼方木然,转身跑进屋里。
方木然进去的时候,正巧听到那婢女告状,“小姐,她不仅掀了您的帷帽,还把您交由男子,奴婢本以为她有几分本事,不想却是个捣乱的。”
见着方木然进来,还自以为不动声色的努努嘴,“就是她,还有脸来。”
“你做奴婢的怎么惯会搅弄是非?一点规矩没有?”泽兰有些气不过。
自家小姐本事好意,怎想竟是忘恩负义之辈,真是冤枉。
“好了。”
“算了。”
方木然与床上休息的那女子同时开口。
俩人俱是一愣,床上女子本还看向她的婢女,瞥一眼方木然,反而看向床顶。
“请恕我尚未痊愈不能迎客了。”她淡淡说道。
这话说的实在无礼,泽兰刚要开口,被方木然拦下。
在那个婢女拦着不肯让她掀帷帽时,她就知道不是个善茬,如今来探望,也只是对她的病情担忧,也想有机会把下脉,看自己能否医治。
既是抱着学习进步的心态前来,她也不想多生事端。
她上前一步,“我叫方木然,你呢?”
那女子愣住一秒,似是没料到方木然如此介绍自己,想了想,她直接说道,\"嘉诚。\"
“小姐,她这般无礼,你还应她做什么。”嘉诚的婢女愤愤不平。
听得泽兰更是气不过,但嘉诚先一步阻拦,“香莲不得无礼。”
她看了眼方木然的方向,眼中似有一丝异样,接着说道,“方姑娘仗义出手本是好意,我们又如何苛责的了她?”
“若非是章公子妙手回春,只怕此番我......”说着咳了两声,便要掩面哭泣。
方木然错愕不已,愣着的时候身后响起章悬的声音,“嘉诚郡主谬赞了,举手之劳而已。”
章悬不知何时站在门口。
但见他嘴角噙笑,清风朗月,似是毫不知情,只听到了那句“妙手回春”。
竟是郡主,方木然万万没想到,怪不得如此注重脸面,“是我无礼了,不识郡主。”
嘉诚郡主虚弱的摇摇头,惹人怜爱。
“方姑娘何故前来?入我章氏医堂,这自是不必忧心。”章悬问道。
“我有些担心嘉诚郡主,也想把把脉看下病情如何。”方木然如实回答。
嘉诚郡主一听,往杯子里缩了缩,还摇着头,与章悬对视一秒,不甘心的把手拿了出来。
方木然上前把脉。
眉头越皱越深,“这......”
嘉诚郡主将手抽回,“号完了吧,方姑娘的目的既已达成...恕不远送。”
方木然还未来得及问诊,便被香莲“请”了出来。
“小姐,这还是郡主的婢女呢,竟如此没有规矩。”泽兰还在耿耿于怀。
“而且这个嘉诚郡主,变脸也太快了,上一句还在讥讽您,下一句又奉承起那章悬,真是看人下菜碟。”
“泽兰,越说你怎么越来劲呢?”方木然本还在思索嘉诚郡主的脉象,不想泽兰一直喋喋不休。
“你说那香莲没有规矩,我看你才是忘了规矩。是我对你太好让你忘了孟府如何教你们为人做事吗?言多必失,无论面对的是什么样的人,咱自己的教养和风度不能忘。”
“说得好!”章悬不知何时追了上来。
泽兰被主子当外人面训了一顿,脸上躁得慌,便悄然退后,既留住自己的面子,又不打扰主子说话。
“章公子你来的正好,我正有些疑惑的地方,想请您解答。”方木然说道。
“但讲无妨。”
“刚才为嘉诚郡主号脉,只觉并无什么异常...”方木然皱眉思索,“那这嘉诚郡主,是为何当街晕倒,还伴有抽搐?”
方木然问的认真,章悬却忍俊不禁,几欲笑出声来,用折扇遮住笑意,待稳住情绪后才答道,“应是心病吧...”
\"...应是?\"方木然不解,“章公子,为医者断不能下模糊之辞,此乃大忌,本以为你艺术高超,不想连最基本的忌讳也不放在心上。”
方木然说的直接,甚至可以说是无礼,只是她心系嘉诚郡主的病情,也口不择言了。
章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