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下闲步
还非常有眼力的递了水过去。
孟大公子接过茶杯时正对上方木然欲哭无泪的小表情,面中笑意不减,还冲着方木然狡黠地眨眨眼。
也就是孟府装修豪华,否则方木然好赖也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子修,你可是醒了?”
门外传来孟夫人的声音。
方木然知道这是救星来了,松了口气,高声应道:“孟夫人!大公子转危为安,已经醒了!”
门扉打开,小厮婢女鱼贯而入,方木然自觉退到一旁。
孟夫人跌跌撞撞的奔到孟大公子的床边,她已经沐浴更衣,换了身干爽华丽的衣服。
方木然身侧一暗,孟子谦凑了过来,低声问道:“你是如何作法的?我怎么听到大哥笑了?”
方木然瞪了一眼偷笑的某人,不应声。
心中腹诽,我可是神女!你们孟家亲自求来的神女!你这样可真是失礼!
孟子谦倒不在意,收了脸上的笑容清声朗道:“神女作法想必累了,不如容在下引您前去休息?”
孟子谦这一问直接吸引了屋内所有人的注意,孟夫人还在孟子方塌前哭哭啼啼,听到孟子谦这么一说,像是才反应过来。
孟夫人擦擦眼泪,对孟子谦说道:“子谦你快带神女休息。”
孟子谦领了母命,向方木然躬身行礼,长臂一挥,让出一条道来:“请。”
方木然早就想寻个理由离开,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
孟子谦看着对周围漠不关心却是个人精,处处留意,更像是知道她内心所想,一边笑她出糗又一边替她解围。
廊下夜雨依旧,皎月躲在乌云身后,投下半壶清亮薄纱,照的庭院树影斑驳。
方木然喜欢下雨天,走路又习惯落后旁人半个身位,不自觉控制着自己的步伐。
孟子谦高大的背影占据了方木然半个视野,他不像孟母那样早已沐浴更衣,还穿着那身墨紫色长袍,身上早已湿了又干。
孟子谦偏又生了体贴,随着方木然的步伐,像是想与她并肩。
一时间俩人无话,脚步越走越慢,到最后方木然都感觉迈不开脚。
她干脆停下来,想也不想便说道:“孟公子生的高壮却不想是个腿短的,走路如此之慢。”
孟子谦跟着停了下来,一听方木然的话,反倒被气笑,伸手比了比方木然刚及他胸口的身高,问道:“咱俩谁腿短?”
其实方木然刚才那话说完就有些后悔。
且不说自己堂堂神女应该端着点身份,被这孟子谦一带,就松了心神,和他说话也不管不顾了。
方木然不再回答,独自快步往前走。
“你知道客房的路吗?”孟子谦追了上来。
方木然怔住,盯着孟子谦,想会怼他,想了半秒,还是低下头学着他们行礼的样子,对孟子谦说,“请孟公子带路。”
孟子谦身形一顿,显然是被方木然的反应噎住,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这回俩人走得很快,一路上沉默不语,唯有雨滴拍落和衣角翻飞的声音交错。
客房不远,设在一处院落之中。
真正进了房门,方木然对这孟家的豪奢才算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
夸张,实在是夸张。
就连客房也是奢华无比。
屋内桌椅软榻一应俱全,雕花红木的家具,配上真丝绸缎的纱帘,再在各处摆上金银瓷器。
细闻之下还隐隐泛着松香的气息。
只不过身侧这人身上发出的清凉甘甜之味更加“喧宾夺主”。
方木然想着又瞄向孟子谦的腰间荷包。
这味道确实熟悉了点。
孟子谦对方木然的小动作浑然不觉,径直做到了桌边,指了指桌上的东西,示意方木然坐下。
方木然走近一看,桌上摆着瓶瓶罐罐,还有棉布麻绳等物。
最让方木然称奇的,还是盘中的剪刀。
是真的剪刀,和21世纪方木然记忆中一模一样的燕尾剪,在烛火照耀下还泛着银光。
对于古代有剪刀这件事方木然不觉得有什么稀奇,让她震惊的是,这剪刀不是她以为的U型剪,而是有头有尾带着两个圈的小尾巴。
“哼,没见过吧?这是前阵子本公子亲自沿海南下换回来的,就这一把。”孟子谦的语气很是骄傲。
他伸手打开盘中一个瓶子,一股浓郁的烈酒味道散开。
方木然还专注的看着他的一举一动,直到孟子谦朝她伸出手,还抬了抬眼,示意方木然将手递过去,她才意识到孟子谦是做何意。
到孟家忙活一通,她都忘了手上的伤。
之前胡乱缠上的纱已经被血染红,混着香灰泥泞的黑泥。
方木然将手伸过去,被孟子谦一把捞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