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家,可在沈乔乔心中,她依然坚信那封诀别信并不是高瑞想说的,青梅竹马的情意,哪里是一封信说断就断干净的,此番上京如果能见到高瑞,他定是会很开心的。
沈乔乔从怀中拿出那支携带的再简单不过的银簪,她记得高瑞当时将这只银簪夹在书中带出来送她时的样子,他高兴的说是自己靠为人题字代写书信攒下的钱买的,足足攒了三年,终于自己也能给沈乔乔买一件东西了。
虽然这支银簪粗鄙,可在沈乔乔心中,这堪比任何华丽的金玉首饰。她视若珍宝的将这支银簪捂在心口,就似乎是高瑞将她揽在怀中一样。她幻想着高瑞如果见到她来京而惊喜的样子,就忍不住的嘴角上扬。
忽然沈乔乔听见门外有响动,她转头看向门口,只见门缝中有一根竹管缓缓申了进来,随之便是弯弯曲曲的一道细烟,沈乔乔第一反应便有贼人潜入行窃,于是匆忙将银簪收起,将枕头盖在被子下,拿起灯罩吹灭蜡烛,抽出腰间藏着的帕子用茶水浸湿系在口鼻上。
被偷过一次的沈乔乔早就有了戒备心,这次可不能再被偷了。正准备藏身的沈乔乔这时感觉一阵冷冽的气流划过面颊,沈乔乔感觉到有东西从她的脸颊擦过去。
这贼人竟是想杀人灭口,江湖险恶啊。可眼下走门只会撞个正着,他们能直接从正门进来,说明花月楼中的人应该早就被他们用同样的方式放倒了。
此时此刻,沈乔乔只得打开窗户逃生,别无出路。
花月楼依水而建,寻常天气好的时候,很多人会约楼中的姑娘一道吟诗作赋,观光游玩,是以湖中停靠了许多画船,只是距离有些远。
跳水逃生,对于不会游泳的沈乔乔来说,无疑是自杀。再者,外头风雨交加的,看着水面溅起的水花,便知道雨水究竟有多大。
最近的一条画船也需要沈乔乔在窗外的屋檐走过两扇窗,眼下已经来不及犹豫,在门被敲开的同时,沈乔乔还是鼓起勇气翻出了窗外,沿着窗外的屋檐,沈乔乔只是死死的扣住能扣住的木檐,缓缓的向船靠近,险些几次滑落入水。
闯进屋内的人对着床便是猛刺了两刀,点燃火折子,掀开被子一看,刺中的并非是人,而是枕头,这些人显然是有备而来,不为图财害命,只是单纯想要取沈乔乔的命。
“头,她翻窗逃了。”一个黑衣人看着那扇开着的窗,挂在窗边的纱幔因为风雨而变得摇曳多姿。
黑衣头目走到窗外,看到了在窗外的沈乔乔,道:“追,这次不能再让她逃了。”
黑衣人迅速离开了这间屋子,一切又恢复了寂静。
沈乔乔知道自己被发现了,她来不及再这么缓慢,估摸距离,虽偏差了一些,但不得不赌一把,沈乔乔鼓足勇气一跃而下,船的遮雨棚缓冲了高处坠落的沈乔乔,虽然浑身因为砸坏了遮雨棚而格外的疼,但是此刻逃命的沈乔乔根本就来不及去疼,爬起来朝着延伸出的木栈道上一跃而下,朝着暗夜中跑去。
得罪了什么人而遭致的杀身之祸,沈乔乔并不知道。此时,那些要杀她的人却是穷追不舍。凭沈乔乔这能耐,要甩掉那些杀手是不可能的,眼下因为宵禁早就街道无人,无处藏身的她想到此时抚州知府正带着人在城东抗洪,沈乔乔便转身朝东向跑去。
城东那些延伸出去的木栈道码头被怒腾的长江撕扯掉后带走,眼下码头上有二三十号官府人员来来回回的搬着石块木桩,他们用竹篾笼装起石块,以三角木桩为拦截,将竹篾笼交叉在木桩之间,将水堵住,防止外泄入城中。
“大人,你看那是不是鬼。”两个抬着木桩的人站住,本就被水泡的头脑都快不转了,此刻看着远处越来越近的白色身影,还在接近,越来越近,两腿打颤。
带领着众人防洪的男人望着随从指过去的地方看过去,怒斥道:“哪里有什么鬼神之说,赶紧干活儿,干不完今晚谁都别想休息。”
这时白色身影跌跌撞撞跑了过来,在雷雨中一边深一脚浅一脚的踩在泥泞中,一边大喊:“救命,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