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四章 胆小如猴子

很快就到了约定时间，第二天天还没亮，不用谢翎叫，猴子就爬起床敲起了他的房门，“早。”

有了前次的经验，这一次不用提醒，猴子穿上一身整洁的衣服，袋子里还装着一件。

谢翎看向手中的手表，指针指向凌晨四点五十三分，还差几分钟才到五点，真想拿凳子砸人，要不是怕吵到邻居叶家，真想拿被子捂头睡大觉，让猴子一个人叫个够。

气冲冲打开门，“这一大早，发什么神经，叫魂啊你，还让不让人睡觉了。”都怪他，没和猴子说清楚，今天不用那么早。

“嘿嘿，正事要紧，还睡什么觉，不是你说今天早上上你这来吗，怎么，我人来了，你还不高兴，那我回去啰。”话是怎么说，也不知哪来的精神，嬉皮笑脸的，就像大尾巴狼，还没等谢翎侧身，自己就挤了进去。

这天还没亮，这次也就上工商一躺，时间不紧，他还想等天亮了再去。

这一路黑灯瞎火的，真提不起劲。

倒是把猴子惹急了，“拜托，爷，你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麻烦你能不能快点，在拖下去，天都亮了。”

昨天差点把人家闺女送到局里头，这怨算是结下了，今天就想借车，他俩脸皮子还没那么厚。

交通不方便，到城里的车只有中午12点一班，等坐车，黄花菜都凉了，还能干什么事，哥俩只好走路撒。

谢翎恨不得一巴掌把他拍死，“你也知道让我看看几点，现在瞌睡虫都被你吓跑了。”洗漱收拾也用不到半个小时，外头还黑着，干坐着也不是个事，“走吧！”

这年头，住在村子里，上个街什么都是奢侈，加上有“大事”要办，尽管没隔几天，猴子高兴得像个孩子，出家门，走路带风。

不过他的胆子也就限制在离村口不远，天际黑白交际，路面看不清，树影杂草两侧，露水打湿了裤脚，不小心还会踩到路上的石头崴脚，险些摔掉两颗门牙。

“出息。”谢翎受不了，就差没给他补上两脚，让他坐在这里到天亮。

慢悠悠从包里拿出叶盼提前准备的手电筒。

把猴子气个半死，“你居然有这玩意怎么不早点拿出来，差点没把我摔死。”上次自行车，这次走路，老天天天想让村里人吃他席。

谢翎白了他一眼，继续走，光线暗，手电筒成了他前往的指明灯，也是他在这个年代里唯一的曙光。

很多东西听过见过都不比亲身体验过，小女人傻傻的，笨笨的，心太善，对人没什么防备，他得多看紧一点，要不然被村子那个不长眼的看上，有得她苦的。

不为任务，他也要活出个人样，让自己过得舒服，那就必须要有钱，如果让他在村子无作为，像个懒汉，估计他自己情愿去死，也不愿辜负这几十年光阴。

呼呼的凉风吹过脸颊，路边飞出一个东西，跳到猴子凉鞋面上。

拳头那么大，凉凉的，软软的，还有点小疙瘩，某人一个跺脚，吓得他拔腿就跑，还没跑几步，就听到后背哈笑声。

回头，弱弱的光线下，谢翎一脸欠抽样，他就想跳崖。

他厚脸皮，一副哥俩好的搭上猴子肩膀，“大老爷们一个，胆子那么小，□□都能把你吓成那样，下次我得提醒叶珍妮。”慵懒的调调，在这个点，这个环境，说出的话，怎么就那么欠。

“我那是怕吗，怕了吗?”他可不能让谢翎这鸟人坏了他的形象，等看清那玩意，一脚踹飞到路底下去。

要说怕，也就刚才那么一下下，要不是他搞鬼，他至于没看清，撒腿就跑？

谢翎丢给他一个思考的问题，猴子边走的路，看着前方的光线。

他在脑海里不回想，什么是梦想？

梦想是什么？

最简短的两个字，还真把他难住了。

在学校老师教过他们很多东西，包括这两个字，他也认得，会写，但它的意义是什么？

晨风吹在他的脸上，叹了一气，说了一句答非所问的话：“我家条件不好，家住农村，兄弟姐妹六个，我是老大，上到初中，家里几个最多的上不过二年级就辍学回家帮忙做工。

爸妈逢人就说，我家天宝是个读书的料，砸锅卖铁也要供他读书，为了不让父母失望，我非常刻苦，和你一样下乡。”

同批下乡有百来个，出门时，身上不到五块钱，还是把家里耕地的母牛卖了才凑够给他。

他记得第一次见到谢翎的时候，高高瘦瘦的，皮肤白白净净，就穿着他现在这身，背着军绿背包向大家走来，身边没有一个送行的亲人。

往那一站，特别显眼，上了火车，所有人都准备了干粮，猴子自然也准备了，那是母亲一大清早捏的饭团子。

大家坐在一起聊聊天，有说有笑，就他一个人静静坐在那，一点都不和群。

到了地方，他又被分派到一个村子里，当天就发生了村民争吵偷吃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