饲火镇
们扒在窗口往里看,上边果然贴满了煦烈的画像,这些画像都跟后厨里的那两张是一个表情,似是被什么极其凶恶恐怖的事情吓坏了。
洛胥说:“他们供奉煦烈,怎么尽供奉这样的画?神祇在凡画中不都是高高兴兴的吗?”
江濯也在纳闷:“是啊,除了太清,其他神祇的画像俱有驱凶辟邪的作用,画师在画的时候,也不该这样画。”
他提到了太清,倒使洛胥很有兴趣:“怎么,太清在画里总不高兴吗?”
江濯说:“倒不是祂高不高兴的问题,而是没人见过祂,也没人能画祂。”
洛胥扯了下嘴角,有些嘲讽:“也是,任谁见到祂,都会化成灰烬。”
这是俾众周知的事情,封印太清的神埋之地终年大雪,与世隔绝,天命司派去守封的照虎法相、六大稷官和十二鬼圣都不敢离得太近,只敢守在雪原之外。凡是看见、触碰、供奉太清的生灵,都会变成灰烬。神祇也一样,从没有例外。
他们又看了会儿画,忽然见天南星从大堂那头走过来,隔着走廊问他们:“在干什么?”
江濯说:“在欣赏煦烈的画像。”
天南星道:“这里到处都是煦烈的画像,那几张有什么可欣赏的?过来吧。”
洛胥一手摁住江濯的肩膀,面不改色:“小师妹,你好聪明,见没见到你四哥?”
天南星颇为奇怪:“就我们三个人,四哥不是在这儿吗?”
江濯说:“胡说,我们有四个人呀。”
天南星勉强笑道:“你们别说笑了,哪来的四个人?”
洛胥说:“你我他,再加个小师妹不正好?”
他说完,那个“天南星”才察觉自己露馅了!她想跑,可江濯没想让她跑,但听一声“相逢”,受命前来的灵官已经遁入地面,抓住了“天南星”的双脚。
“天南星”声音一变,竟是个男的:“找死!”
他舒展身体,原地长高几寸,瘦瘦长长的,如似一道鬼影。只见他两手大张,左右各抓住一只灵官,塞进嘴里大嚼起来。
江濯说:“咦,怎么又是你?!”
那瘦长鬼影一露脸,不是媒公还是谁?不过他与先前的书生一样,没有涂胭脂,还做了女装打扮——真是奇了怪了!这家伙究竟是什么东西?居然能像傀儡似的一个接一个出现!
女装媒公吃了灵官,连打几个饱嗝,朝江濯挥手:“你也过来吧!”
江濯本没把他放在眼中,因为他几次变化都弱得可怜,然而这一次不同,他刚挥完手,江濯的身体就猛地飘了出去。
“嘭!”
木箱落地,洛胥手一滑,握住江濯的手腕:“怎么光叫他不叫我?”
女装媒公不料他能把人拉住,又看他身侧的木箱似有千斤重,便冷笑:“借箱子的力算什么好汉?你要过来,那就来吧!”
旋即又一挥手……
那人却岿然不动!
女装媒公大惊:“你施了什么邪术!”
他也有意思,身为凶邪,居然问别人施什么邪术。江濯也很好奇,学着他问:“你施了什么邪术?”
洛胥很谦虚:“他说得不错,是箱子的功劳,不然我一个文笔匠,哪拦得住这样的‘大威能’?”
女装媒公如受奇耻大辱:“好、好、好!你们两个嘻嘻哈哈,有完没完?!曹兵来!”
“曹兵”是壶鬼族御鬼五诀中的一诀,江濯只听过,还没见人用过。他刚一落地,周围便全是鬼!这些鬼不同与先前的那些,它们通常身经百战,很厉害。果不其然,一条黑影“嗖”地回身,直取江濯的眼珠。
江濯退一步,正撞到洛胥:“躲。”
洛胥倒是让人省心,一个下蹲,跟木箱挤在一起,乖乖道:“躲了。”
江濯折扇一转,反敲在黑影的脑门上:“业火!”
冥扇幽引轰然烧起来,见他红袍翻飞,在黑影间游刃有余地穿梭,“啪”、“啪”几声响,把鬼都敲死了!
江濯又说:“相逢!”
少爷不肯输人,偏要跟女装媒公斗一斗,看看谁的咒诀更厉害!这一次的“相逢”也不知叫出了什么样的灵官,只能看见地面鼓动,被巨龙长虫似的东西挤到变形。
女装媒公骇然,连忙召出兆域,可他的兆域哪抵得住江濯对他的三分认真。只见两只赤色大手从地下伸出来,捉住女装媒公的左右脚,要把他拖到江濯面前!
“瞒天!”
女装媒公“噗”的一声,原地变成个小木头。再看他的本尊,已经蹿出门,往深处遁去。
江濯说:“你往哪儿跑?”
灵官再度遁地,对着女装媒公穷追猛打,眼见要抓住他,楼上倏地破窗飞出个天南星。少女剑气凛然,杀气腾腾,一回头看见江濯和洛胥,二话不讲,举手便砍。
真师妹的剑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