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
”说完,也不等马六反应,就大步走了。
马六嘀咕道:“还东西?”
她是什么人,怎么认识那个人?
自顾自呆想了片刻,马六一拍脑门,悔道:“哎呀,将才忘了问那个马车夫他主子叫什么名字了!啊啊啊!!!”
丫鬟看着自家姑娘在路上撒癔症,忙安抚她。
却说石舞回到颜宅,把事情经过一五一十回禀了圆青,也把马六姑娘碰瓷未果一事当笑话说了。
“……也不知那个人现在是何职位,其实照属下的眼光看,那姑娘长得颇有几分姿色,肤白胜雪,柳腰皓腕,那位竟一点都不动心,也不知是真柳下惠呢,还是心里有人了?”
圆青垂眸沉吟了片刻,终是没有搭腔。
三年不见,那人身上的气质越发沉稳内敛了,俊朗的眉眼越发深邃难以捉摸。最关键的是,赵二娘说,他曾经差点考上解元,这说明他原本是一个满肚子才华的人。
如今他攀上锦衣卫,年纪轻轻,官居最起码正五品以上,这样耀眼的人,小姑娘对他芳心萌动,属实再正常不过。
戚氏欲言又止,回房歇晌去了。
女子嫁人,等于是第二次投胎。这赵重九条件虽好,若是女儿不愿意,那也白搭。
想当年她自己的婚事,嫁给颜平之时,他还只是个乡野村夫,后来跟着他一路苦捱,等他发迹了,她也跟着水涨船高,被封诰命夫人,是超品的国夫人,应该算是苦尽甘来了罢。
可丈夫却喜新厌旧,对她弃如敝履,迷上了别的女人,她在庆国公府就是尊摆设,寂寞而苍凉的摆设。她心里的不平之气,似熊熊怒火,怎么也烧不完。没伤到那个老匹夫分毫,倒是把自己烧得个体无完肤。
罢了,女儿比自己强出百倍,婚姻大事还是让她自己做主罢。
圆青打开牛皮纸袋,把里面的物件一件一件掏出来,九连环、彩雕人偶、蝈蝈,都是闲哥儿会喜欢的玩意儿。
乍然发现里面还有一枚珍珠耳环,不觉眼瞳一扩。
白皙如瓷的掌心放着那枚珍珠耳环,三粒圆润饱满的东珠静静地散发着夺目的光芒。
失而复得的惊喜漫过心底,圆青忙取下了耳朵上戴着的红宝石耳坠,戴上了珍珠耳环。镜中的姑娘如花似玉,艳压牡丹,珍珠耳环衬得她越发婉约贞静。
也不知道那人是怎么寻到的?
说她内心毫无波澜,是假的。
可圆青是个死过一次,又重获新生的人,她的心早就苍老了,余生她只想和母亲儿子在一起,安安稳稳的,便足矣。
至于男人,她招惹不起。她无法再多负担一个人的人生。
过去的,早已过去,就不必再横生枝节了。
理智的圆青摘下耳环歇晌,闭上眼睛,脑海却浮现昨天傍晚穆宴辞撑着油纸伞出现时的情景,那声“孩子给我,仔细摔着”,低沉磁性,勾人心魂。
原来他的声音这样好听。
圆青睁开双眸,拍了拍自己的双颊,小声嘀咕道:“再好听也没用,她是绝对不会去招惹他的。”绝对不会。
再次闭眼,却是更遥远的早该忘却的画面涌入脑海,很多东西都记不得了,可为何当时那种销魂蚀骨的感觉却始终清晰呢?
圆青烦躁地侧身躺着,在心里反复默念清心咒,终于睡去。
睡了半个时辰,圆青自然醒来,起床梳洗毕,去书房看账册。戚氏也陪着做针黹,给外孙子做的缠枝葫芦蝠文肚兜还没绣完。
到了时辰去接小颜闲散学回家。
小家伙玩起了爹爹送给他的玩具,他摸了摸小人偶,摆在自己床头的高几上。又玩会儿鸣虫葫芦,听听蝈蝈的叫声。
过了一会儿,小颜闲想起昨天捉回来的汤圆,便要去马厩看它。戚氏跟在他身后,祖孙俩一前一后往前院去了。
老苍头把汤圆栓了一条腿,绑在柱子旁,给它喂了些胡萝卜。
戚氏道:“和木匠说了吗,给汤圆打一只木笼子?”
老苍头点头,“回奶奶,说了的。秦木匠最近接了不少活儿,说了给咱们加急做,三天后去取。”
戚氏点头。
小颜闲摸了摸汤圆的脊背,扬起脑袋问道:“我的蝈蝈应该吃什么呀?”
“新鲜的豆子,胡萝卜都可以,最好是两顿豆子,一顿胡萝卜,胡萝卜吃多了容易拉稀。”老苍头说得头头是道。
他爱怜地看着小郎君,小家伙长得白白净净,实在是太招人疼了。
小颜闲点点头,对戚氏说:“姥姥,我要给我的蝈蝈喂点吃的,不然它会饿死的。”
戚氏笑着点头,“行,小祖宗,姥姥去和张婶说,让她明儿买点新鲜的蚕豆和豌豆回来,剥了壳,正好给你的蝈蝈吃。咱们自己也可以炒豌豆吃。”
翌日上午,老苍头陪着张婶买菜回来,带回来一个喜大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