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祭祀
巫族崇拜天道,有时会向外学习,例如一些点天灯的法子。
只是不知,巫点了这么多灯,所求的是什么。
火烛燃烧,剧烈的香火味呛得不行,她往里走去,看见的是躺的七叉八仰的人。
他的身后,是一眼望去无边的巨石,在烛火下泛着光。
既然有风,那肯定也是有出口了。
在沈浮玉越过男人时,他的双眼蓦地睁开。
“呦,新来的?”他抹了把脸,整理了下自己的发型,目光从下而上,“怎么还是个姑娘啊,巫族现在什么修者都抓吗。”
“喂,我姓方,你叫什么,哪个宗门的?”他抱着胸,睥睨着她。
沈浮玉停下脚步,却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嘿,怎么个事啊,现在小姑娘都不爱说话的吗。”他的脸上浮现出了疑惑,“不是个聋子吧,你也没带饭啊,看着也不像是给我带饭的。”
沈浮玉见过他。
应该说,见过他的眉眼,许多个月。
只是,这一次,他的脸上没有那些青羽,脸上的神情,也不是她所熟悉的。
“师叔。”她道。
方恨之显然被吓到了,他的酒还没送入口中,一下子就喷得干干净净。
他还算有教养,转了个头,这才让沈浮玉幸免于难。
“不是,别乱认亲啊,谁是你师叔,我就一破修者,和你们宗门攀不上关系的。”
如果是旁人,恐怕早就被他身上的邋遢气糊弄过去了,他也不知道被关了多久,胡茬都生了一轮。
“在下平迁峰峰主师雪松关门弟子。”
“师雪松?”他的目光变了,看着她腰间的画笔,放下酒壶,目露嫌弃,“他真收女弟子了,受不了他。”
见沈浮玉没说话,他补充道:“没说你不好的意思啊,就单纯吐槽下,也行,陆拾砚当峰主,你辅助他也不错。”
方恨之大多的情况下,还是倾向于师雪松在胡说八道。
“师尊说,峰主之位也给我。”
方恨之,“……”
他窒息了一瞬,而后不停地喝着闷酒,叹气。
他捶胸顿足,显然是在替陆拾砚抱不平。
“果然,青梅竹马还是比不过天降,陆拾砚跟着师雪松几百年,除了个虚名什么都捞不到,还得将地位拱手让人。”
沈浮玉,“……”
说得很好,但两者没有关联,不必再说。
“那个女魔头把你关进来干什么?”方恨之问道。
“不知,不过,她说生机。”
“生机?那是什么东西。”方恨之皱着眉,似乎是不解,“你也不修苍生道啊,哪里来的生机?”
沈浮玉也不知道她口中的生机到底是什么,如果一定要说,玄阳火倒是能和毁灭沾边,生机什么的,完全就不搭。
“您到这多久了?”她倒是有些好奇,暮春渺和方恨之是如何成功换了身份,还没引起旁人的怀疑。
毕竟,暮春渺和方恨之,完全是两种极端。
暮春渺那人性子温和如水,调笑间又带着隐隐的威压。
方恨之呢,嘴无遮拦又不带脑子,整个人都是一股邋遢劲。
她师尊就不一样了,每日梳洗那是必然的,与七曜国时相比,她似乎爱笑了许多。
也是,毕竟都十几年了,性子变化大一些,也算是情有可原吧?
沈浮玉不知道。
老实说,除去容貌上面的相似,相比于自己在七曜国时,除去一些习惯性的动作,她似乎自己也没办法,将两个人联系在一起。
似乎,两者相像,却又不同,最后在时光的长河中,硬生生地被割裂成了两个人。
“鬼知道我呆在这里多久,又不见天日的,除了送饭的,我没就见过别人。”
方恨之翻了个身,似乎在叹气,“连我的传音石都给抢走了,强盗啊真是。”
“你在往外走?别看了,这地方除了个巴掌大的通风口,什么都没有,能打探的东西,我都给你打探过了。”
见沈浮玉站起身来,在打量此处,风拂过她的发丝,方恨之大抵就猜到了她的想法。
沈浮玉不是个会轻易放弃的,她将地下室翻了个底朝天,发现的确是和方恨之说得差不多,便坐了下来。
方恨之想了想,又觉得不能打击弟子的积极性,“就不试了?你再看看,没准还真能找到呢。”
“那些天灯,是她点给谁的?”
方恨之毕竟呆得久,问他,没准他还真的知道点什么。
“她?哦,你是说那个女魔头。”
他摸了摸胡茬,“鬼知道呢,反正村子里一有人发疯,她就点灯,说什么,求天道啦,要我说,求人不如求己,天道收钱不办事,还不如来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