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交易

仙乐见到白泽，是在后山的飞檐亭处。

他依栏而靠，指间夹着白子自顾自下棋。

一名身姿窈窕女子端着一杯热茶莲步朝他行去，她素手放下茶杯，在他案几的对面坐下。

杯中热气是升腾，水面漂浮几片茶叶，一股清香随着冒起的热气淡淡溢出。

女子托腮静静看着他，不出声。

女子相貌生的不错，叫仙乐作评，不抵腾蛇的十分之一。

仙乐立于飞檐亭石阶上，一声白泽打碎这一副和谐景象。

女子见到仙乐，微愣一下，以袖掩嘴 ，笑道：“山主大人，这次来的姑娘可比两月前的那位差远了。”

仙乐自然晓得，她说的那位姑娘是腾蛇。

腾蛇喜欢白泽，是她早就知道的事。

神仙里头，上古灵兽一族和四海龙族两族可自由谈婚论嫁，是天条允许的事。仗着这点优势，白矖并未劝阻腾蛇那颗大为澎湃的春心，任由她在天规的范围内疯狂造作，任由她屡屡表白，屡屡失败，任由她害羞蛇变赖皮蛇。

白泽放下手中棋子，起身走到仙乐跟前，因高两步石阶，完全是居高临下的姿态。他饶有兴趣瞧着仙乐这副泯然众人的相貌，道： “凡事皆不可被表面迷惑，美到极致的女人是不需要旁人通过一身皮囊来肯定自己的，再者，两月前来的那位姑娘与这位姑娘师出同门，乃是这位姑娘的师妹，两人亲如姐妹。”

那女子换了副阴阳怪气的腔调：“既然身为师姐，就请管好自家妹妹，教教她何为礼义廉耻，不要动不动就往男人身上扑，搞的没……” 仙乐没容她继续说下去，鬼魅般闪至她跟前，袖子用力一挥，女子被那股力度击飞，后背正正撞在栏杆上，吐出一口血来。

白泽视作不见，只是叫她退下。

亭子里只剩两人，这就切入正题。

“我的分离之术的确能将弱水里的眼泪分离出来，不过……”白泽依栏而坐，悠闲地用茶杯刮开漂浮的茶叶，眉眼氤氲热气中。

“什么条件？”仙乐道。

“司战女君高高在上，神圣不可亵渎，若得一夜风流，岂不是人生第一大乐事？”

仙乐眸含冷雪。

白泽不慌不忙抿了一口茶，而后轻轻放下，撩开袖子，手臂处露出一枚黑色印记。

仙乐看清那是何物，讶然，“引雷咒？”

“不错，就是引雷咒。”

“当年，我们四人联手大战天忱，不慎被他种下引雷咒，上回整整两百道天已损耗我大半身修为，这一次，怕是连命都要搭进去。”

仙乐开口，“我明白你的意思。”

她步出飞檐亭，正要下阶梯时，漠然侧过身，徒手划向白泽，飞出的光矢从白泽胸口穿过，顷刻化作飞灰，只余一绺墨发落在棋局间。

白泽，你的这个傀儡还真不怎么样。

距了结弱水之事已十日有余。

那日白泽施展分离之术，愣是将弱水与眼泪生生分离。在杨戬带领下，一行人成功送弱水回天河。

后来，又是一场恶战。

而化解这场恶战的，是王母。

王母舌灿莲花，一来说天庭开始反思先前的种种行为。二来，赦免戬等人一切罪孽，又为天庭拉拢人才，李靖哪吒各有封号，且永驻天庭。

杨婵被封华山圣母，杨戬则为司法天神二郎真君 。

杨戬本就敌视天庭自然不愿上天为官，带着哮天犬杨婵梅山兄弟几人回了灌江口。

日子还是从前那般，只是仙乐自从去了季墨山便没再回来，杨戬不免有些失落。

万里碧空如洗，几丝闲散的流云漂浮天际，轻似絮，色似雪。

梅山几兄弟相互递了个眼神，得到一致的答案后，最终，康大哥鼓足勇气，他对杨戬杨婵恭敬道：“二爷，三小姐，我们有个不情之请。”

杨戬道：“康大哥请讲。”

杨婵亦点头。

康大哥道：“我等想借用宝莲灯救治一人。”

“什么人？”

康大哥解释道：“两万年前，我们兄弟几个初化人形惨遇大劫，幸得一人相助。没有他，就没有如今的我们。后来，我们兄弟欲追随恩人，但恩人……”他叹了口气，“我们将他带入梅山，寻尽一切法子，都没能令他真正醒过来。”

杨戬道：“既然是兄弟们的恩人，也就是我杨戬的恩人。康大哥，不如让我和三妹见见此人。”

“好。”

这便，驾云去了梅山。

康大哥挥手撤掉结界拨开洞口遮掩实的花藤，几人钻了进去。

山洞内宽敞明朗，里面放了张石床，石床上躺了位俊美的男子。

男子眉目清冷。

几人在石床前站成一排。

哮天犬细瞧他的眉目，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