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
不想虞子珩摇着头拒绝的彻底,“你体内的寒毒每化解一分,内力便会恢复一成,待恢复到十成时,自己便能取出来。”
萧翎于是哭丧着脸问:“那我要等到何时才能彻底恢复?”
虞子珩顿了顿答道:“这个得视情况而定,兴许半年,兴许一年,兴许更久。”
“一年?还更久?”听到这个答案,萧翎差点儿没跳起来,叉着腰便嚷道:“江湖那么险恶,你这是嫌我死的慢?”
虞子珩似乎听不得那个字,当下便沉了脸色,“有我在,阿翎日后只管躲在我身后便是。”
躲他身后?
萧翎不乐意了,好歹也曾是个呼风唤雨的大魔头,再说,哪有师父躲徒弟后头的?
但不等她辩解,虞子珩又道:“林子里寒气重,先回去,能不能走?”
“瞧不起谁呢你,能走,当然能走!”萧翎说着把剑抡上肩头大刀阔斧地往前走,边走边回头道:“哎,我可跟你说,醉的根本不是我,是这小姑娘,先前我头脑就一直清醒的很,是这身子不争气,不听我使唤罢了……”
然后也不知是踩住了自己的裙摆还是绊了自己的脚,整个向前栽去,若非虞子珩反应迅速一把扯住了她胡乱扑腾的胳膊,萧翎此刻便摔了个嘴啃泥。
跟着,身后就传来虞子珩有些幸灾乐祸的哂笑,“我看阿翎好像走不太利索。”
说完径直绕至萧翎身前,拉过她的胳膊架在自己肩头,然后弯了腰托着她的腿稍稍使力轻轻松松地将人背了起来。
萧翎有些僵,一股不知是别扭还是什么的情绪从心底油然而生。
那一世打打杀杀自是没少受伤,阿寻这小崽子也没少背她回家,可这次……
萧翎低头看着自己怦怦直跳的心口,满脸都是震惊和不可思议。
啧,倒霉丫头这心脏到底是出了什么鬼毛病?
自己当真如此粗鲁,还不到半年的时间就给她用坏了?
*
无意间从闻晚歌口中得知了那日虞子珩一行人入堡时的情景,深居多年的袭老堡主亲自出堡马不停蹄赶往客栈将人接进了袭家堡。
然而结果却另他大失所望,虞子珩并非袭家血脉。
袭老堡主呆坐在院中,原本忐忑却充满希冀的心情一点点颓然下来,苍老的脸上满是悲戚,抬手比划了一个高度,喃喃自语道:“丢的时候才这么大一点,如今四十六年过去了都没找着,我的青川呐,怕是早就没了,没了……”
凄怆的话语一出,立在一旁的袭青岩夫人燕蓉菀手中捻着的佛串不知为何突然断裂,佛珠噼里啪啦蹦得满地都是。
闻晚歌虽然讨厌袭青岩,但对这个师伯娘却向来是尊敬的,见其面色有异正欲上前询问,不料她却丢下一句“身体抱恙”便匆匆退出了院子。
袭老堡主也以“乏了”为由佝偻着身子径直回了房。
头先外公大喜过望,火急火燎地把虞子珩弄来,害得闻晚歌还以为这黑风煞气的冷面神当真是袭家的孩子,自己表兄,吓得个半死,这会儿才松下一口气,但同时又不禁难过起来。
若他真是袭家的孩子,若能找回小舅舅,外公不知道会多高兴,唉!
萧翎将散落的佛珠一颗一颗捡了回来堆在石桌上,视线越过院墙,落在外头从虞子珩一进来便瞬间支棱起耸拉的枝干,此后一直维持精神抖擞的噬怨螟上,幽幽地叹了口气,“既然你不是袭家人,那东西为什么这么怕你?”
虞子珩抬眸顺着望去,那些树枝似有灵性,感知到他的视线后原本恣意晃动着的几个稀稀拉拉的叶片也严肃起来不动弹了。
对于萧翎的这个问题虞子珩显然没办法回答,皱着眉收回视线,瞥见那一堆佛珠,忖了忖看向闻晚歌问道:“你说你师伯娘整日礼佛,对于外界向来淡漠的很,我看也不尽然。”
对此闻晚歌也很是困惑,“是呢,我也觉得奇怪呢,以前逢过节或外公生辰,伯娘还往静思小筑跑一趟,后来外公不让人去打搅他,伯娘便不再出门了,一整年都待在小佛堂里,别的事情一概不管,鹤龄师兄虽不是她生的,但却算是她养大的,叫了她十八年母亲的人,多少也是该有些感情的,可得知鹤龄师兄突然剃发出家,她竟然连表情都未曾变过,更奇怪的是,适才外公出堡后我去跟她说了你的事情,没想到伯娘竟然比外公还激动,小木槌都敲断了。”
确实奇怪,自己养大的半个儿子出家不去管,却对他这个疑似袭青川儿子的人感起兴趣来,这其中必有蹊跷。
虞子珩与萧翎对视一眼,又问:“听说这袭夫人早年间也是一代侠女,为何忽然退隐江湖了?”
这个闻晚歌就更不清楚了,只知道自她大舅一家死于非命后,燕蓉菀便开始吃斋念佛了,除非大舅忌日,她从未踏出过袭家堡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