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散落了一地的枯枝断木,下一刻,竟化成一滩滩血水缓缓渗入到了泥土中。
一股浓烈的腥臭味迅速在空气中弥漫开来,直让人无法呼吸,连墙上的素问都差点被熏的一头栽下去,强忍着呕吐的感觉焦急地冲着萧翎喊道:“这里太邪门儿了,你赶紧回来。”
萧翎抬手掩住口鼻点点头,然而才动了下脚,却震惊地发现刚才被她砍的只剩数寸高的树桩全部又生出新的枝丫来,并且以疯狂的姿态向四周生长,不过顷刻间就又变得和先前一样粗壮。
萧翎暗叫不妙,此刻再撤退已然是来不及,只得故技重施,先砍了周围的树,然后再趁着它们重新生长那短暂的空挡脱身。
孰不知这次的腥臭味比适才更浓郁,即便及时地屏住了呼吸,那味道也能顺着毛孔直往脑袋里钻。
萧翎只觉得一阵头晕眼花,身体似有千斤重,拿剑撑在地上才勉强站住,此刻别说离开,便是抬抬眼皮也无比的费力。
模模糊糊见那如同鬼魅一样的枝条再次朝着自己袭来,萧翎却已无力抵挡。
忽觉有什么东西卷上了自己的腰身,接着她整个人被一股蛮横的力量带的飞了起来,然后坠落,正哀叹吾命休矣,岂料落下后竟没摔疼,后背底下还暖和和的。
在彻底失去意识前,却是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被一颗来路不明的树给摔死了。
她还没看到阿寻讨媳妇,没看到他子孙绕膝呢,太多太多的遗憾,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这种死法儿倒比上一次要舒服多了。
眼看着那些怪树不过眨眼的功夫,便将一匹膘肥体壮的马裹起来吃得连一根毛都没剩下,素问忍不住头皮一紧,好在她没有贸然跳下去,这种死法儿也太惨无人道、惨绝人寰了。
颤颤巍巍地从墙上滑下来,便是一阵狂吐,直吐得眼冒金星,肠胃打结,那杀人于无形得腥臭味仍如影随形。
那边虞子珩还抱着昏死过去的萧翎满面寒霜地瞪着她,若非看在跟他一道趟着血长大的面子上,素问深觉自己此刻怕是八成已经是一具尸体,且里里外外都凉透了。
素问顿时觉得头更晕了,谁能想到这世上竟还有这等骇人玩意儿?简直比十二峰也有过之无不及!
况,岂是她贪生怕死不施以援手?实在是措手不及。
前后不过喘口气的工夫,她到现在都还没反应过来。
素问一手捏着鼻子,一手捂着痉挛的胃艰难道:“你再瞪着我,我也昏给你看。”
虞子珩额角一跳,咬了咬牙收回目光,转身疾步往城中走去。
*
泡了热水,去掉一身的腥臭味,素问转瞬便又生龙活虎起来,萧翎却依然是昏迷不醒。
可她面色红润,脉象也无任何异常,简直让人束手无策。
“要不,我去请个大夫?”素问着急道,见虞子珩冷眼扫来又悻悻地闭上嘴。
不请大夫,难道你来治?!
就见虞子珩果真两指搭上萧翎手腕,探起脉来,面色一会儿三遍,倒真像问诊的大夫似的,许久才沉声问:“她可有碰着那树?”
“有的,有的。”素问点着头指了指萧翎左侧小腿,接着又忧心忡忡地问:“那恶心人的东西有毒吗?”
问完,又觉得这问题太蠢,定是有毒的,否则萧翎绝不可能昏迷不醒,可脉象上为何却看不出来?
素问愁得直揪头发,虞子珩却忽地沉了脸色动手脱掉萧翎左脚的鞋袜。
眼见他又卷起萧翎的裤子,捏着她一截白花花的小腿翻来覆去地看,素问眨了眨眼道:“阿珩,你这样趁人家姑娘昏睡的时候扒人家衣服不太好吧,小颜说了,那个男女……男女什么来着……”
素问挠着头冥思苦想片刻,忽地眼前一亮, “啊,对了,男女授受不亲!男人和女人是有区别的,你这是趁人之危,占人家便宜……”
忽觉一阵杀气扫来,素问一个哆嗦又改口道,“男人女人都是人,本质上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你继续,继续哈。”
虞子珩强忍着一刀削平她脑袋的冲动,闭了闭眼,变戏法似地从腰间摸出一袋银针来。
看着那一排整整齐齐冒着寒光的银针,素问头皮一麻,“你,你哪儿来的这东西,你这是要干嘛?”
虞子珩没答话,取出银针一根接着一根扎进萧翎左小腿的皮肉里。
这一番操作着实令素问目瞪口呆,但看着那一片密密麻麻,可能数都数不清的银针,又惊恐地把嘴巴紧了又紧,连目光都不敢停留太久。
只心里默默地嘀咕:这死人脸,他居然懂医术?!
不知过了多久,虞子珩示意素问把床上的人按住,便开始着手将那些银针取下。
每取一根萧翎便跟着抽搐一下,愈到最后扑腾的愈为厉害,嘴里呜呜啦啦,形容扭曲,额间冷汗涔涔,双手无意识揪紧床褥,似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