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油腻的声音飘荡在空中，让众人从回味紫娴的舞姿中醒过神来，纷纷看过来是哪个煞风景的孙子，突然来了这么一嘴。

此人的穿着倒是不俗，顺滑的绸缎衣袍没起一丝褶皱，但也遮不住他肥胖的身躯，和凸出的大肚腩。小眼睛大脸盘咧着个香肠一样厚的嘴唇，笑起来都找不到他的眼睛在哪里了，色眯眯得斜睨着紫娴，让人手痒痒想要扇醒这个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家伙。

长着一副这样的尊荣还想肖想紫娴，咦——真是让人没眼看了！

紫娴第一次面对这样的情景，环视场下一周有些慌张起来，就在她脑中一片空白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应对的时候，宛如天籁般的声音响了起来。

“公子第一次来怕是不知道，紫金楼里的姑娘都是卖艺不卖身的清官。”姜缅走上台站在紫娴的身边，脸上的笑容不达眼底，声带冷意的说道。

“那有何难，我出一千两黄金，总能换这位美人陪我一晚吧。”

不给姜缅继续说话的机会，他打开手里拿着的扇子，故作风流的挥舞两下，“本公子家里经商，别的没有钱还是不少的，要是伺候好了本公子，说不定还能把她赎出来，给个妾的身份当当呢。”

旁边有人认出来了，这出言不逊的人姓孟，家中远房亲戚成了皇上后宫中的一员，有道是背靠大树好乘凉，他们家的粮店生意做大了，这位孟家的独苗苗更是被宠得无法无天，在城里欺男霸女，百姓无不怨言，却畏惧他家的权势只能忍气吞声，有苦难言。

场中有一瞬的寂静，比不上孟家有钱有势的人，就算是想为美人出头，迫于孟家少爷的淫威，也打消了英雄救美的念头。

二三楼雅阁里真正出身富贵，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则是不屑于参与这种事情，心中起得更多的是兴味，总不能真站出来摆平此事，就为了个青楼女子，还不值得他们出手，把这件事当个乐子瞧罢了。

“就算是一万两黄金，也不能让我紫金楼的姑娘做不愿意做的事情。”姜缅斩钉截铁的说道。

紫娴这时候稳定了心神，有公子为她撑腰，她的底气也足了些，“抱歉了这位客官，紫娴不愿意。”

“嘿，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不管你是哪路的神仙，在我们紫金楼就得守紫金楼的规矩”，姜缅笑出了声，看着他不服气的样子，接着说道：“就算是皇亲国戚，也不行。”

“我是孟家的少爷，你——”

“还请孟少爷就坐，不然就得请你出去了。”

姜缅给在台后等待指令的严遂等人示意，只见从台后鱼贯而出一批穿着利落拿着棍棒的男子，站在了还想叫嚣的孟少爷面前。

“你们还想动手不成？”看这种架势他知道碰上了硬骨头，可话都说出去了，再收回来那不是在打他的脸吗？

“那就看孟少爷的意思了。”姜缅缓缓说道。

“我再加五千两黄金，怎么样？”

“严遂，把这人请出去。”姜缅察觉出他在虚张声势，还在耍无赖，耐性终究被耗空，语气不耐说道。

“是，公子。”严遂高大的身躯上前，俯视着这个找事的家伙，挥手招来身后的两位打手，把孟少爷的胳膊反剪，只听他“嗷”的吼了一嗓子，说道：“疼疼疼，你们轻一些。”

“为了不吵到在场的贵客们，对不住了。”严遂顶着一副遗憾的神色，拿出不知道在哪里顺来的抹布，快狠准得塞进了孟少爷的嘴里，聒噪的声音终于停了下来。

“唔唔唔......”扭动着肥胖的身子，狂妄的孟少爷泄了嚣张的气焰，像是蠕动的肉球，让人禁不住发笑。

任凭孟少爷如何挣扎，也没有从这些围在身边的打手身上讨到半点机会，带来的小厮哪经历过这架势，从来都是他们少爷欺负别人，这受难的一方突然变成了他们家少爷，真是让人感到惊讶又好笑。

再想起平常少爷对他们是非打即骂，也就做着被推搡到无力还手的模样，一起被“请”出了紫金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