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至亲兄弟
谢鼎家在谢家坳的后山底下,四周围出来一大圈栅栏,还有许多简陋的牛棚。栅栏最左侧,有间相对破败的石屋。天色已经全黑,看不清此处全貌,却依稀能听到牛的轻唤声。“阿怀在房里。”石屋里的光线不算亮,可能是靠近山脚的原因,即使有火炉,温度依旧很低。屋内有很股刺鼻药味,谢辞本就嗅觉灵敏,有些不舒服的蹙眉。“哥回来了”一个比谢鼎更瘦弱的少年从里屋出来,身上是一件旧大衣,少年个子很高,那大衣穿在他身上,明显短了一截。谢怀见到谢辞也是一愣。因为他的长相...“阿怀,这是谢辞哥。”谢怀抿了抿唇,没接话。谢鼎转身又出去了,“我去倒水,你们先坐。”这房子很小,一眼就望得到头,连能坐的地方都没有...谢辞环顾一圈,拿了两条小矮凳,也不讲究,直接坐下了。“身体不好”“嗯,心脏不好。”和谢小叔是一个病症!谢鼎端着热水进来,三人开始这段聊天...直到谢辞出了个石屋,他脸上都带着一分沉重。莫名的压抑感席卷。谢辞当下的日子不错,岗位不错,媳妇更不错...可那份被牵制着的责任感,让他很不舒服。迎着雪夜回了住处。萧祥远给开的门,“队长。”“嗯。”萧祥远其实心里也担心,不过他很有眼色,见谢辞面色不好,就忙去帮忙提水,啥也没说。谢辞这趟出去足足三个多小时,程紫这两天都没睡够,又奔波劳累,早就犯困了,等着等着,迷迷糊糊就睡着了“嗯”身边传来熟悉的味道,被一具滚烫的身体搂入怀中。程紫眼皮抬了抬,硬是没醒。在她额间轻轻落下一吻。谢辞看着窗外月色,毫无睡意,思绪渐渐飘远...次日。程紫醒的时候,难得他还在睡觉。指尖在他高挺的鼻梁上划过,直到唇瓣、下颌线...小手被一把握住!“醒了”“嗯。”谢辞睁开眼,声音沉沉的,还带着丝丝刚睡醒的暗哑,“别动,这里很冷,你会不舒服。”程紫:想明白他话里什么意思,脸腾的一下就红了,“胡说八道什么呢!”谢辞轻笑了一声,抱着人就起来了。“昨晚回得很晚吧”“嗯,点多。”“聊了那么久”谢辞把她的衣服拿进被子里捂了捂,才给人套上,“聊了不少。”谢辞的言语缺乏情绪晕染,更没惊心动魄的概括,极其简单,也过度直白。简言意赅的说了下谢鼎两兄弟的情况。听得程紫也没了笑脸。能联想到这两兄弟不容易,却没想到会这么难...谢怀比谢鼎还要小三岁,天生有缺,遗传了父亲的心脏病,不仅干不了重活,还常年药不离口。父亲走得早,全靠母亲一人拉扯两兄弟长大。一个女人带着两个孩子本就不易,好他们母亲足够能干,性子也彪悍,还有庞大的牛群做支撑。可好景不长,过度的劳累、族人的磋磨,还是让这坚强的女人倒下了...“两兄弟读书成绩都很好,在母亲过世后,双双辍学了,谢鼎就开始放牛、养牛,谢怀干不了活,平时请了个老伯帮忙。这些牛以前是供给芜宁市肉食加工厂的,后来这厂关了,就转卖给私人,价格被压得很厉害。”谢辞叹了口气,两人说着话,往楼下走去。萧祥远已经买好早餐了,还是开车去镇上买的,一大袋的馒头包子,还给程紫买了羊奶。“姐,队长!”“嗯。”程紫静静听着,谢辞就继续说那两兄弟的事。“谢鼎求了我一件事。”“什么”“想让谢怀去城里治疗,说愿意把牛都卖了。”他看了程紫一眼,眼中带着难得的情绪。“可以啊,对我们来说不过举手之劳,你要想搭把手,你就去做。”谢辞在她脸上看了好几眼,见她没生气,更没嫌弃,这才含笑点点头。“老公,他们养的都是什么牛”“黄牛、水牛为主,好像还有牦牛。”程紫眼睛亮了亮。可想想距离,又觉得算了...“可惜了,我准备扩大类目,香包、皮鞋类都用得到牛皮,他要是离通城近,可以给我养殖商用牛,等养好了,再找个合适的皮革厂进行加工,这就是最好的原料。”说完,程紫又摇摇头,把自己说乐了。“算了,没影的事,目前这想法都还只是个雏形,我咋心思那么大还想养育牛种、培植牛皮你瞧把我能耐的!”谢辞没去否定她,反而是听进去了。萧祥远听不懂这些,却想到了另一件事,“队长,需要的话,可以让他们住我那,我大院的房子都空着呢。”“嗯,再说吧。”吃完早餐,几人起身去了老太爷灵堂。灵堂都已经设立好了,还没靠近,阵阵哭嚎声就传入耳中。“你们这流行哭丧”程紫好奇地问。谢辞牵着她的手紧了紧。“你个杀千刀的,太爷的白喜事,你都不舍得出力!你家那些牛比你太爷都重要吗啊”谢辞明显脚步加快了一些,程紫忙跟上。原来不是在哭丧,是在骂人呢谢鼎一身黑衣,静静的站在那,谢大姑正扯着他骂骂咧咧,一个个帽子毫不犹豫地扣上去。今天的人比昨晚更多。灵堂里跪着的倒没几人,一个个都聚在院里。院中心烧着个大火堆,火堆旁摆着一张张圆桌,桌上有打牌的、有叠元宝的、有唠嗑的、有看热闹的...看不出有多伤心,倒是格外热闹。谢姑父身边还坐着昨晚的几个小混子,正看着谢鼎那边笑。谢辞一进门,许多双眼睛看了过来,紧接着开始窃窃私语。“谢鼎,我跟你说话呢,你是死人吗赶紧去跟打个报告,这白喜事起码得两头牛,你不出也得出...”谢大姑横了谢辞一眼,炮火依旧盯着谢鼎。程紫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