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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简单人物啊?!”
一过来就大动干戈,从长安来的小女郎骄纵些多正常啊,叫人一点怀疑都没有,不动声色地就立了威,转头就要奴仆册子。他敢不给吗?按照那会儿这小祖宗在宅子里的威名,他敢推脱一句,就是里面有猫腻。
幸好因为名单册子这种东西平素里就是要往上头送的,他一直都注意着,总算是勉勉强强糊弄了过去。但这还没完,这位小祖宗又开始在宅子里逛,哪哪都要去看一眼,一个人也不许跟……她想看什么?她想找什么?!
胡衷越想这些越是冷汗涔涔,越想越觉得人深不可测。
再看看自己旁边这个一脸傻相、还不知大祸降临头的侄子,越发气了,“你都教人断了月钱、撵去马厩了,怎么就还没拎清拎清呢?!”
提到这个,胡孝义讷讷了一声,下意识紧了紧自己脖子上的毛领子。
虽说冬日里天冷,但是在屋子里还戴着毛领子实在有点奇怪。但是他不敢解,解下来就能看见脖子上那一片触目惊心、乌紫到狰狞的手指印。按理说,他能向叔父告状、讨个“公道”的,可他他这些天一闭眼就能看见那双冰凉冰凉的眼睛,濒死的痛苦无数次午夜梦回的将人惊醒。胡孝义敢说,自己真要向叔父讨“公道”,那小子会不会被教训不一定,但是对方吃教训之前一定能先掐死他。
胡衷不知侄子所想,仍旧自顾自地斥道:“她撵的是你吗?!她是在踩我的脸面!是试探我的态度!!”
胡孝义是他远房侄子这事在老宅里不是秘密,但是这小娘子才来了几天?她是怎么知道的?
奴仆的名册可不会把这些东西写在上面,梨县这边胡是大姓,仆从里姓胡的多了去了,她偏偏从里面儿精准地找到了胡孝义。
胡孝义张了张嘴又闭上,嘴唇嗫嚅了半天,磕磕巴巴地憋出来一句:“或许就是小娘子不喜欢我呢。”
他找了冉二的麻烦,后者现在已经成了小娘子眼前的红人,在小娘子面前说两句他的坏话多正常啊。
胡衷:“你以为长安那是什么地方?!你瞧着这个小娘子过来后的行事作风,她像是凭着喜好办事的人吗?!”
胡孝义一句“像啊”差点脱口而出,最后还是闭了嘴。
他能越过一众亲缘关系更近的子侄成为这个远房叔父的心腹,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够听话,是真的打从心眼儿里听信他叔父的话。就比如这会儿,他就忍不住顺着叔父的说法想下去,冉二那小子确实不像是个会告状的人,真对他动手的他当场就报复回去了,也没听说过事后找人麻烦的,所以这真是小娘子的主意?再往深处想想,兴许那天撞见那场面,把冉二带走、也是她计划中的一环……
胡孝义越想越是害怕,越想越是脸色惨白。
要知道他能在杨家老宅里作威作福,就算被主子撵去马厩也不用做活,全凭着有一个好叔父,要是叔父出事了,他可怎么办啊?!
他哆嗦着、简直是六神无主地攀住了他叔父的袖子,“叔父,咱们可怎么办呀?”
到这时候,胡衷却反而镇静下来了。
他眯了眯眼,那张忠厚老实的面孔上竟然透露出几分凶戾来,他缓着声,“她再厉害,也就是一个小女娃娃而已。”
很容易就出事的小女娃娃。
胡孝义听出了这他叔父的言下之意,双.腿一软、差点直接跪倒在地下:杀人灭……口?但是这可是主子啊!!
胡衷淡淡地一眼瞥过来。
胡孝义整个人都是一个激灵,他嘴唇哆嗦着,“我、我去找人……”
胡衷:“不,不找人。”
这种事,一旦过了第三个人的口,就不是秘密了。
胡孝义这次真是整个人都瘫软在地上,语无伦次、话都带了哭腔,“我……叔父,我……”我不行啊!!
胡衷看着人那软蛋样儿,恨恨地啐了声。
——没用的东西!!
*
街上,杨嫣正领着冉韬在外面觅食。
虽然杨嫣一开始出来得不情不愿,但是等人真走在外面就发现,心情不好的时候果然要多出来走走。冰凉的空气从鼻腔中涌入,人被冻得一个瑟缩之后,头脑却清明起来。
对啊!干什么因为垃圾的事为难自己?!
情绪的事就是如此,一旦想通了就豁然开朗,杨嫣很快就把那些干扰心情的事扔进垃圾堆里,带着人专心致志地逛(吃)起来。
对于杨嫣上次的交代,冉韬确实从那几份点心中选出了自己最喜欢的那一个。
虽然杨嫣很怀疑他是根据糕点的分量来选的,但是做得好的孩子是要有奖励的,她大方地在对方今天额定的饭量外多买了一份糕点——是冉韬选出来的那一个。
小家伙“东西到手就要吃”的毛病还没有彻底纠正过来,点心一到手就要拆。考虑到对方今天吃东西起码“认真”地嚼了,杨嫣决定对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