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无憾

“混账，混账，混账。”

尘烟逐渐散去，狂暴的嘶吼声自其中传出，吹散不少尘灰。

众将士抬头望去，眼神逐渐惊恐。

只见遍布碎肉的地面上，一道浑身是血的身影缓缓出现，由小变大，直至出现在他们眼中。

那身影胸膛缺少一大块血肉，浑身有多处由内到外的血洞，就连它身躯上标志性的棘刺都只剩几根。

最诡异的是，其身躯之上有水流般的妖力流动，那妖力中还有无数符纹转动，原本还在流血的伤口被妖力包裹后马上止血！

这是液态妖力，妖丹境的标志。

“我要你们给我陪葬。”

豪猪双目血红，它内脏已经被完全捣烂，此刻能活着，全是靠着自身强大的妖力在维持。

“退。”

有将士大声叫道，刚要回头，数根由妖力凝聚的棘刺便刺穿其身体。

紧接着，便是豪猪的单方面屠杀。

因极致的愤怒，它的每一击都是致命杀招，凝海境的将士们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站起来，站起来，站起来啊。”

仅靠意识支撑的唐少阳听到了将士们的惨叫，他拼命去控制自己身体，可却没有任何回应。

他的四周更是逐渐被黑暗吞噬，那刺骨的冰冷与无力让唐少阳猛得一震。

“不对，我……我在御纹宗。这里……是幻境。”

他想起了李杰那虚幻且充满生命力的剑魂。

“你发现了啊，少阳。”

突然，一道温润的声音自黑暗中传来，黑暗退散，他以神魂姿态来到了一处海面。

“识海。”

这里他来过，他第一次塑造剑纹，见到听风时的地方，就是这里。

“听风，是你吗？”

他在识海中呼喊，他想再见听风一面，因为刚才的声音是听风的。

“我在。”

微风拂面，一位身着青衣的少年出现在他面前，含笑看着他。

“真的是你。”

看着眼前身着青衣，无论是外貌、体型都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少年，唐少阳有些激动，下意识上前。

“不对，听风已经不在了。”

唐少阳突然停下，他很清楚，听风已经不在了，可对方的样子，和他第一次见到的听风一样。

“不必困惑，我确实是听风。”少年微微一笑，道:“多亏了这幻境，不然真的见不到你了。”

“对不起。”

唐少阳低下头，紧握双拳。

幻境中不记得一切的他，做出自爆剑魂的决定时，需要多大决心，又有多不舍，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可即便如此，他依旧选择了自爆剑魂。

“为你而战，是我的使命，亦是我的荣耀。”少年上前拍着唐少阳的肩膀，柔声道:“唯一遗憾的是，以后不能保护你了。”

听风没有责备他，更没有质问他，只有关心与不舍。

闻言，唐少阳心中情绪再难压制，眼中泪水不受控制的流下。

“别哭，别哭，哭了可就不帅了。”少年擦着唐少阳的眼泪，手指指向一旁道:“你虽身处幻境，将士们也是虚幻的，但对他们而言所有的一切都真实的，所以你要去救下他们。”

顺着少年手指的方向，唐少阳看到了一位看不清面容的黑袍人，其黑袍上绣有幽蓝雪莲，以及一根根青色丝线。

一眨眼，那黑袍人消失了，仅有一把黑雾缠绕之剑立于海面。

“错觉吗？”

唐少阳一愣，少年挥手间，黑剑落入手中。

“这才是你真正的剑魂。”少年将黑剑递向唐少阳，笑道:“拿起它，去保护你想保护的人。”

“我一定，会救下他们。”唐少阳努力挤出笑容，接过少年手中之剑，用力握紧。

刹那间，识海凝固，黑袍人不知何时出现在唐少阳身后，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抱歉，特意将你唤醒。”

少年看向黑袍人，语气中带着歉意。

“要走了吗？”

“嗯，拜托你了。”少年点头，身影逐渐虚幻。

“由你把“扶摇万里”交给他，最为合适。”

“可我……”少年还未说完，黑袍人就将他打断，“我说，由你交给他。”

话落，黑袍人消失不见，就像从没出现过，禁锢的识海亦恢复正常。

“谢谢。”

少年发现自己的身形凝实了许多，鼻子忽的一酸，眼中有泪花翻涌。

“听风！”

看着少年泛红的眼眶，唐少阳心中不是滋味，他比谁都明白，这或许是他最后一次见到听风。

“少阳，这世间可不止妖兽有血脉神通，剑魂也有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