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下葬

丁长林知道了亲妈去世的消息，整个人都傻了。

“是你！都是你出的馊主意，害死我妈，”丁长林一巴掌摔在林金凤的脸上，“要不你，我妈现在还活得好好的！”

林金凤脸上火辣辣地疼，瘦黄的脸上浮出五个手指印，“长林……我……我也没想到会这样啊，谁知道才出来这么一会，你妈就不行了……”

现下这个时候，林金凤只能服软，毕竟自己理亏。要是这里也待不下去了，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

“我真的不知道会这样……呜呜呜……”

丁剑用力推了一把丁长林的，“不许打我妈，你这个劳改犯！”

“你说什么？”丁长林被推得后退了两步，“你他妈说什么？！我是你爸！林金凤，你看看你教放好儿子！”话刚说完，作势抬起手要打丁剑。

林金凤赶紧把儿子拉到自己身后，哭道：“接人过来，你也同意了，现在出了事，你就赖在我身上，你还是不是男人了！我这样做，不是为了你和小剑吗？”

丁长林一屁股坐在干草上，心里十分不是滋味，为什么就这样了？

——

木匠那边很快做好了寿材，和儿子一块，抬到到丁彦山洞外的空地上。

自奶奶走后，丁彦这一整天都没有合眼，坐在遗体的边上，就那样看着躺在床上像是睡着了一样的奶奶。她感觉自己不会哭了，所有的情绪挤压在胸口，让人喘不上气来。

“彦彦，”顾楠轻轻拍了下丁彦的肩膀，“送老太太走吧，不能这样放下去了，天气热……”

丁彦回过神来，点了点头。

上辈子在城里，每天都在死人，丁彦以为自己麻木了。只是那些死了的人和自己不相干罢了，奶奶走得这么突然，她的魂似乎也被带走了。

“我来抱出去吧。”陆平安走上前来，要去抱遗体。

“不用，我来。”丁彦拒绝道，她站起身来，低头说，“奶，我抱你出去。”

天气太热，遗体已经散发出淡淡地腐臭味，老太太脸上已经出尸斑了。丁彦弯下腰，吃力地将遗体抱了起来，死去的人很重，死沉死沉的，很软。

丁彦咬着牙，往前走了两步，怀里的尸体一直往下滑。陆平安赶紧上前，帮着扶着点，这女孩太倔了，硬是要自己抱出去。

好不容易将尸体抱了出去，三人将尸体放入寿材中。新打的寿材，还带着树木的气息，老太太双眼紧闭躺在里面，丁彦将薄被缓缓地将尸体整个盖了起来。

这一刻，丁彦真正地意识到，奶奶真的走了。从此以后，整个世上再没有她的亲人了。

悲伤、愤怒、压抑、恐惧，这些情绪一下子涌了上来，丁彦扶着奶奶的寿材，眼泪不停地掉落。要是自己去开门，要是自己早点发现人被带走了，要是……

没有那么多要是，世上没有后悔药。

来帮忙抬寿材的人，还是顾楠联系的，这会子人到齐了。四个人，一人抬一个角，稳稳当当地将棺材抬了起来。

末世后，家里有人去世已经没那么讲究了，能在山里找块地埋了就很好了。现在城里人去世，有人收尸都算是万幸了，更别说寿材了。

墓地选在离居住地不远的地方，大概一公里左右的，那边坑已经挖好了，等到了就能直接埋。

丁长林蓬头垢面，双眼无神远远地跟在送葬队伍的后面，他心里有愧疚，有不安，有难过，甚至不敢上前去看亲妈最后一眼。

他害怕女儿冰冷的眼神，害怕村民的冷嘲热讽……

丁彦撒下了第一捧土，棺材很快被掩埋起来，地面上是一个小小的土包。这时候没有地方能做墓碑，丁彦捡来几块石头，压在土包上。

帮忙的人都走了，剩下丁彦、陆平安，还有远远躲在树后面的丁长林。

丁彦没有避讳陆平安，从空间里拿出火盆和冥币，这些东西是她早早就准备好的，在奶奶感染霉菌的时候，就准备了。万一哪天人走了，还能烧点纸给奶奶。

老太太这一辈子过得不容易，小小年纪被卖到了丁家村。为丁家生儿育女，操持家务，一辈子没享什么福，也许走了对她来说也是一种解脱吧。在这末世之下，活得太辛苦了。

陆平安早有猜测，丁彦有空间，此时见到，心中还是难免惊讶。这世界上，竟真是有这么神奇的东西。

丁彦将冥币一张一张地往火盆里放，不远处躲在树后的丁长林满眼吃惊，看了好一会，悄悄地走了。

“奶，这些钱你收着，到了下面，你就是最有钱的老太太了，”丁彦站起了身来，“我要回去了，缺什么你给我托梦，我有空就来看你。”

说完，转头对陆平安说道，“走吧。”

两人行走在林间，没人开口说话，只有鞋子摩擦地面发出的“沙沙”声。

“你不问吗？”丁彦说。

陆平安愣了愣，“你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