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4其行可恕,其心可诛
的禁忌之词都写进去了,还大篇幅评论嘉靖皇帝玄修,大兴土木耗尽天下民力。
不管海瑞说的对不对,作为嘉靖皇帝的儿子,裕王觉得自己似乎都不应该视而不见。
别人开口指责你父亲的不是,做儿子能忍吗?
“殿下想要如何处置海瑞?”
魏广德收起和殷士谵交流时轻松的笑容,看向裕王问道。
“我正是犹豫不决,所以才让你和正甫回来帮我参详参详。”
裕王说道。
没找高拱,这似乎是个好现象。
魏广德在心里想着,可面上表情不变,只是眼睛看向殷士谵,想知道他怎么告诉裕王的。
“我看了海瑞的上疏,觉得他做的不错,向天子谏言,正是臣子本份。”
殷士谵似是看出他的意思,开口答道。
“因为海瑞只是指出了陛下犯的一些错误,至少是大臣们认为陛下犯下的错误?”
魏广德发问道。
“正是,难道善贷认为海瑞奏疏不实?”
殷士谵狐疑着反问道。
而上首的裕王也身体微动,不经意间已经坐直了身体,似乎在专心听讲。
对殷士谵的反问,魏广德没有立即回答,只是眨眨眼,笑问道:“所以,以正甫兄之见,海瑞不仅不应该被处置,还应该妥善保护了。”
殷士谵这次没回答,但是微微点头也表达了他真实的想法。
这,或许就是朝中自认为清流的官员们一致的看法。
敢于向皇帝谏言,这样的官儿至少不是坏人。
“但是殿下又担心,王府以这样的态度对外释放信号的话,会引人非议?”
魏广德回头看向裕王问道。
裕王这时候面无表情,不过魏广德也已经习惯了。
裕王真傻还是装傻其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这幅表情是经常出现,落到一些不熟悉他的人眼中就是一副莫测高深的样子。
海瑞怎么死的,魏广德还真不知道,但是有点印象,就是海瑞后来和徐阶关系闹得很僵,甚至在徐阶致仕后,还曾经被派到江南,干的事儿就是专门整治徐阶。
至于传闻是徐阶把下狱的海瑞救出来,魏广德就呵呵了。
反正他已经不相信后世对海瑞的印象,都是被刻意美化过的。
“对海瑞采用什么态度,殿下顺从本心即可。”
魏广德也看出来了,裕王似乎认可海瑞的奏疏,只不过他不敢站出来赞同,因为被指责的人是他爹。
魏广德让裕王顺从本心,那就是你既然认为不能认可海瑞,那就按你想的那样,小小的报复一下就是了。
这不仅是做给西苑那位看的,也是给满朝文武百官,给天下臣民看看,你这个做儿子的是什么态度。
裕王这时候面上神色依旧微变,只是眼神闪烁起来,似是听进去魏广德的话。
低头,沉思良久后,裕王才抬头对一旁的殷士谵说道:“殷先生出去后就对外说,孤不喜欢海瑞这个人。”
“殿下,海大人虽然.”
“不用说了,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裕王直接挥手打断了殷士谵的话,他知道殷士谵要说什么,无法就是那一套,无非就是皇帝有错臣子就该谏言,指出君王的错误,让其改正,天下也才能安定。
这些东西,小时后高拱上课他就听过,那时候觉得好像是对的。
可这些年,随着年岁渐长,见识的东西越来越多,他也发现似乎不是那么回事。
唐太宗那一套看起来是对的,可细思之后却总觉得很是奇怪,感觉不是那么简单。
用魏广德曾经告诉他的话,那就是大家都是在表演,卖力的表演,演给别人看的。
唐太宗这么演,那是为了把自己塑造成一代明君的样子,礼贤下士,针对的还是敌人那边的残余,其实为的不过就是遮掩其获得皇位的不正。
他裕王不需要演,因为他就是最正的一方,他什么也不做,那个位置都是他的。
顺从本心,既然认可海瑞之言,但又顾虑悠悠众口,那就做个样子就好了。
“殷先生先回去吧,我另外还有事儿和善贷说。”
裕王又开口说道。
“臣告退。”
虽然不知道裕王和魏广德还有什么好说的,可殷士谵还是行礼后离开了屋子。
等人走后,裕王又看向魏广德问道:“善贷,你说这海瑞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上这个奏疏?”
这话问出来,魏广德就知道,裕王也思考过了这个问题,那就是海瑞上疏的目的。
“海瑞曾做过两任知县,据说很是清名,所以官声很好,因为在淳安知县任上对田赋征缴表现突出,也而被调入户部。”
魏广德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