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1章：无法阻止

顾训楹抱着胳膊看着田椒，手指在自己的大臂上掐敲了敲，道：“我还没说什么呢。”

“我们之间那么有默契，即便你什么都没有说，我也知道你想说什么！”田椒笃定道。

“哈。”顾训楹说：“我可不敢跟你有默契，毕竟你旁边这个人很可能因此直接弄死我，我对你们之间的小情绪没有兴趣。”

田椒：“……”

“言归正传。”顾训楹拍拍手，“毫无意外，这次刺杀惹怒了顾桁，虽然很遗憾的是他没有受什么致命伤，最多养一周就能好，但他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一旦查出幕后的人是谁，非常有可能直接要了对方的命，所以，如果你们认识这位好汉的话，最好还是提醒一句，立刻离开雾岛或许还能保住一条命，之后可就很难说了。”

“得罪了顾桁还能好好活着的人目前就一个。”顾训楹耸耸肩膀，道：“那个人就站在我面前一脸好奇的看着我。”

田椒：“……”

“还有一个更坏的可能。”顾训楹笑眯眯的道：“那就是顾桁认为这件事就是你们干的，到时候可就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田椒倒也没有觉得自己特别冤枉，毕竟这事儿是桑令雪干的，跟他们干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从医院回去后，田椒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去见桑令雪一面。

桑令雪来了雾岛后一直住在酒店，直接包了月，田椒和裴行川过去的时候桑令雪正坐在阳台上喝茶——雾岛最顶级酒店最贵的套房是有花园阳台的，由人精心打理的花草在临近冬日的季节仍旧开的非常漂亮。

桑令雪就坐在姹紫嫣红的花丛中品着上好的红茶，悠闲无比，她对裴行川没什么表示，倒是对田椒招了招手，“过来坐。”

田椒乖巧的坐过去，桑令雪给她也倒了杯茶，道：“雾岛的气候还习惯吗？我看你好像瘦了很多。”

“还好。”田椒捏捏自己的脸颊，觉得桑令雪应该是记错了，她来雾岛后吃好睡好，应该是胖了才对。

“我刚从雾岛离开，到A城定居时，很不习惯A城的气候。”桑令雪素白的指尖搭在铺着蕾丝布的桌面上，淡声道：“吃不惯A城的东西，住不惯A城的房子，冬天最难熬，因为我从未体验过那种干冷，哪怕在有暖气的房子里，我仍旧觉得有寒气在不停的往我身体里钻。”

田椒轻声说：“您自幼就在这里长大，没有离开过，不习惯是自然的。”

“是啊。”桑令雪笑着说：“但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

她放下手里的茶杯，发出叮的一声响，“将近三十年，我再次回到这个地方，却也已经不再是我记忆中的故乡了。”

“这里的一切都在变化，日新月异的变化，我才陡然意识到，没有任何东西会留在原地等我，我的故乡，也只有在我的记忆里，才是我的故乡了。”

莫名的，田椒体会到那种无能为力的哀伤，没有什么地方会比雾岛更让桑令雪留恋，也没有什么地方会比雾岛更让桑令雪悲伤。

“我知道你们的目的。”桑令雪话锋一转，道：“刺杀顾桁的事情是我做的，我并没有天真到觉得杀了顾桁所有的事情都能一了百了，我这么做只是想告诉顾桁，我回来了而已。”

田椒一愣：“……什么？”

桑令雪道：“他不是一直在找我么？这么久都没有放弃过，我都被感动了，当然要给他一点回信。”

“可是……”

“没什么可是。”桑令雪道：“这本就是我和顾桁的棋局，当然也应该由我们亲自执棋，当年我输给他，是因为我爱他，今日胜负，可就不好说了。”

裴行川原本一直没有说话，此时忽然道：“你早就决定好了吧。”

“啊，在你眼里我其实是个很坏的人吗？”桑令雪撑着下巴笑起来，“自己的仇让孩子来报？我还没有这么废物。”

裴行川眸色渐深。

桑令雪轻声说：“我让你们来雾岛，只是因为你们都和这件事有关，你们是最好的见证者。”

她握住田椒的手，“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就知道你是芳堇的孩子，你的眼睛和她很像。”

“我妈妈？”

“我和你母亲是很好的朋友。”桑令雪说：“我们在独大学之前一直是同学。我得知宋家的遭遇时，非常愧疚，因为归根结底，你们都是被桑家、被我连累。小椒，你母亲的事情，我很抱歉。”

好一会儿，田椒摇了摇头，道：“您不用道歉，这是顾桁的错。”

难怪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桑令雪就对她异于常人的好，原来里面还有这么一层原因。

“我有我自己的计划，至于具体如何，你们不用管。”桑令雪眯起眼睛，看着碧蓝天穹之下平静的海面，酒店的位置很好，可以看见最漂亮的海景，风都带着几分咸腥的味道，她沉声说：“你们只是这场盛大戏剧的观众而已，只需要在落幕之时送上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