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0章:母子
其实这时候她又能说什么呢,毕竟人都已经死了那么多年。
又或者,裴柏还活着,有些话她真的就能说出口……不,是真的还有什么话要跟裴柏说吗?该说的话,在裴柏离世的那个雨夜,其实都已经说过了吧。
一根烟燃尽,裴行川说:“还要进去看看吗?听说里面房屋倒塌厉害,应该也没什么好看的了。”
桑令雪仰起头看着湛蓝的天空,阳光太刺眼了,让她流下眼泪来,她轻声说:“到最后,终究只有我一个人记得了。”
这里的一切,都只有她记得了。
“虽然这话你可能不太爱听,但我还是要说,除了你,应该还有顾桁记得。”裴行川轻嗤,“毕竟是你给了他最初的权利。”
桑令雪转眸看着他,“你和他一样凉薄无情。”
“如果你说的凉薄无情是指我不愿意承担你转嫁给我的仇恨的话,那我承认。”裴行川挑了下眉,“你屁似乎直到现在都不明白,我是一个拥有独立人格的人,而非你用来复仇的工具,哪怕你生下我的初衷就是要我去杀死自己的父亲,没有按照你的希冀成长,或许我应该对你说声抱歉?”
“……你在挖苦我?”
“其实我只是在实话实说,但如果你非要这么认为的话,我也不反驳。”裴行川说,“你活的太自私了。”
“难道你不自私吗。”桑令雪盯着裴行川,冷冷道:“你有顾桁的凉薄无情,当然也有我的自私自利。”
裴行川挑了下眉,道:“当然,我从不否认自己的自私,所以从小到大,我从不以这点来指责你,也没有奢望你像是个母亲那样爱我。”
“现在我们拥有共同的目标,算是达成了短暂的合作,在这期间我们是利益共同体,所以你不用防备我做些什么不利于你的事情,我也希望我可以不用防备你,可以吗,母亲。”
桑令雪冷着脸,“我自认为从你出生到现在,我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
裴行川笑了笑,“这就是最大的症结所在,很多事情我曾耿耿于怀,在你看来却不值一提,甚至没有丝毫印象。”
桑令雪愣住了:“你什么意思?”
“其实没什么意思。”裴行川淡淡道:“过去的事情,提起来反倒显得矫情。你要是想在这里重温旧梦,我不阻拦,但我得回去了,这个时候条件要喝下午茶,我得回去陪她。”
“……”桑令雪道:“她还真是改变你不少。”
“当做是你的夸奖了。”裴行川颔首致意,转身往门外走。
桑令雪站在破败的庭院里,在她眼中,时光的洪流仍旧在滚滚向前,所有的人和事都在被裹挟着往前走。
只有她一个人被留在了原地。
……
田椒在花园里跟宋可玲、田宥斗地主的时候裴行川回来了,田宥立刻说:“你跟她们玩儿吧。”
“你有急事?”裴行川问。
田宥咳嗽一声,宋可玲撑着下巴笑盈盈的说:“他只是输太多了。”
裴行川瞥了眼田宥满脸的小纸条,道:“她们合起伙儿来算计你,你当然赢不了。”
田宥微微睁大眼睛:“什么?”
田椒立刻拍拍桌子,“这位先生,你胡说什么呢,我们玩儿牌的宗旨就是公正诚信,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呢!”
裴行川:“那你怎么解释你和田宥都是农民,你却要用炸弹断他的牌?”
田宥疑惑:“不是这样打的吗?她们说是能压就压。”
看来这人根本不会打牌,现学的规矩,难怪被忽悠。
裴行川坐在了田宥旁边,道:“我替你。”
没几把下来,田椒和宋可玲的脸上也贴满了纸条。
宋可玲:“……小花,你管管你男人,你的妻纲还能不能振了?”
田椒无奈:“没办法啊,咱两合起伙儿来都打不赢他。”
宋可玲怒道:“我看你是有对象没朋友,不跟你们玩儿了。”
她起身拽着田宥,“我们回去,不跟他们玩儿了。”
“可是……”
“没什么可是了!”宋可玲小声说:“要是再不走待会儿就输的裤子都不剩了!”
两人离开后田椒白趴在桌子上道:“你出老千了吧,不然怎么可能每把牌都那么好。”
裴行川:“恩,洗牌的时候做点小手脚就能发到我要的牌。”
田椒:“……就玩儿个斗地主你至于么?”顿了顿又说:“怎么,你心情不好?”
“算是。”裴行川把扑克牌放在桌上,“桑令雪来了。”
“谁?”田椒一时间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迟疑的道:“桑女士?”
“嗯,刚到,这会儿在桑家旧址。”
田椒道:“那你怎么都不叫醒我,我跟你一起去啊!”
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