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醉了
晚上,和张怀安躺在一起睡觉时,昭华翻身朝他侧卧。
他顺势伸出胳膊,将她往怀里一揽。
她周身都是他的气息,觉得太闷热。
想要后退,但他的胳膊太有力。
他只单手握住她腰,看似温和宽松的触碰,实则强势得令她无法挣脱。
她红唇半张,试探地请求他。
“上回护城河里好热闹,有一艘画舫,很高大,我还从来没上过画舫呢。怀安,你可不可以……”
“想去?”张怀安已猜到她下一句。
昭华也不否认。
她稍微靠近他一些,轻轻点头。
“嗯,非常想。
“这次遭人绑架,我才明白生死无常。
“我想活得滋润些,不想等我真的出事后,回首过往,才遗憾错过了那些好风光。”
她这理由足够让人相信。
张怀安本就因此事想补偿她,再者,带她去画舫也并非难事。
是以,他没有思索太多,干脆地答应下来。
只不过,那画舫并未每晚都有,最近一次下水是在四天后。
昭华还得再等等。
这倒没什么。
只要张怀安会带她去,她就很满意了。
就是有点可惜,算算这日子,怕是见不到他精心为她安排的假爹娘了。
这一晚,昭华睡得很沉。
梦里,她逃出了张怀安的魔爪,这是个好预兆。
说来也奇怪,之后的三天里,张怀安突然就不忙了,整天都和她待在一起。
起初她还担心他会搓磨她。
可他没有,他就是心血来潮地教她书法。
静谧的书房里。
昭华手握着笔,张怀安则握着她的手。
他当起先生来很严厉,不容许她偷懒。
她自认为写得够可以了,他却拧起眉峰训责她。
“见字如见人,你的字写成这样,将来如何拿得出手?再练。”
昭华从来不觉得自己的字丑。
在杜府时,教习书法的先生还总夸她呢。
是张怀安要求太高了。
昭华不断告诫自己——忍忍,再忍忍!
晚膳时分,张怀安有事与手下商议。
膳食是由五婶送来的,她还带来一壶自己酿的酒。
昭华顿感天赐良机。
此前已经知晓,五婶是个嫉恶如仇的善心人。
她想逃离张怀安,得用上五婶。
门外有人看守,昭华无法说太多。
她直接将一张提前备好的纸团塞到五婶手里。
五婶意识到这事儿不正常,僵硬地看向昭华。
昭华则是一副凄苦模样,向她投去求助的目光。
这之后,五婶出去了。
昭华一人先用膳,没有等张怀安。
她望向那壶酒,给自己倒了一杯。
喝一口。
好辣!
她直皱眉头。
张怀安进来时,看到的就是昭华无头苍蝇、晕头转向的一幕。
也不知她这是要去哪儿,趔趔趄趄的,一步一摇晃。
他紧锁深眉,疾步走过去,扶住她。
“没有酒量也敢喝这么多?真是不知分寸。”这责备声淡然得近乎无情。
昭华看着醉醺醺。
她无力地靠着他,嘟哝着狡辩:“不多,我没……没有喝多……我有数呢!”
张怀安将她抱到就近的软榻上。
她双臂自然地绕上他脖子,并将脸凑过来,要跟他咬耳朵说悄悄话。
满屋的酒香,都不及她凑近时的香气,能撩拨他的心。
他正好奇她会说什么醉话,却听她说。
“狗官,你这个……狗官!你,强抢民女……”
张怀安眉梢冷峭。
他掐一把她腰上软肉,反问她。
“狗官是谁?”
昭华迷蒙着双眸,模糊地回。
“张怀安,狗官!”
男人闻言,眉眼间漫上淡淡笑意。
如同夏末的第一股微风,吹散潮热与沉闷。
他捏着她耳垂,嗓音清润如风。
“说得对,张怀安是狗官。但我不是张怀安。”
昭华眨眨眼,瘪了瘪嘴,委屈兮兮的,歪着脑袋,茫然困惑地望着他。
“那,那你是谁?”
张怀安靠近她,眼神透着神秘。
他贴近她脸庞,语调轻扬,“我是……”
可随即他话锋一转。
“装醉好玩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