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友车载电台
为了提神,江童打开了大洋运输的车载电台,卡车司机们跑车久了会困会累,听说就是靠这个电台互相聊天吹水度过漫漫长夜的。
只是江童没想到,电台一打开,传出的声音却和想象的天差地别。
没有大车司机一起侃大山回顾年少轻狂,没有聊聊家长理短吐槽车难跑钱难赚,没有安利哪条公路边上的盒饭好吃,也没有指点指点岩城发展该迈出哪一步……
而是——
“谁来救救我!!我鬼打墙了!”
“有没有在第八区的镜湖服务区附近的兄弟,能不能来救救我……我已经第十一次路过这个服务区了!”
一个惊惧颤抖带着哭腔的男声从车载电台里传了出来,搭配着电流声他的求救声更显诡异,在这寂静的深夜里叫人直起鸡皮疙瘩。
听声音这人的精神状态不妙,已经濒临崩溃了。
江童立马精神了。
她凝神坐直了身子,开了远光灯照亮漆黑的小路,沿着乡道向第九区进发。
立马有人在频道里抱怨:“这位哥,大半夜的讲什么鬼故事,能不能说点阳间话题,刚才不是还在讨论最近油卡涨价的事情吗?”
“兄弟今天不是愚人节啊,可不兴骗人啊。”
“今天咱们是谈情说鬼电台吗?”又有位年轻的声音加入战局。
“我、我没骗人……我晚上10点半第一次经过镜湖服务区,实在憋不住屎了,就下去上了个厕所。“男人年纪不大,说着有点哽咽,“出了服务区之后,我就往前开,但是过了十分钟又开回服务区了。”
江童听着听着,也跟着好奇起来。
五湖四海的大车司机们开始出主意了,七嘴八舌的:“你撒泡尿试试呢?我奶奶说鬼打墙撒尿就能绕出来了。”
男人急着解释:“我撒了!我还是对着服务区的指示牌撒的,没用啊,还是绕不出去。”
“你没试试破口大骂吗?”
“我都试了!第四次路过镜湖服务区,我把压箱底的脏话都骂出来了,脏到我太奶得掀开棺材板掌我嘴的程度……”
男人的声音很崩溃:“我甚至试了闭着眼开车,还故意唱了今天是个好日子,又大声数了100个数,可睁开眼一个急刹车,再次停在了镜湖服务区前……我真的不行了。”
江童思考了下,也试着拿起对讲机说了句话:“你第一次进服务区有遇到什么怪事吗?”
“没啊。”男人似乎想了会,回答略晚了几秒。
江童再问:“那你每一次鬼打墙都一模一样吗,有遇见不同的事情吗?”
男人不确定了:“我想一想……”
车载电台频道里安静了大概有半分多钟,久到大家以为男人断线了。
都有路人开始在频道里扯其他话题了,还有问江童个女人也来跑大车是不是未婚,有没有兴趣和他处一处的。
男人有些激动地喷麦了:“我、我想起来了!我第一次出服务区时是跟着一辆6米8的冷藏车走的,结果就鬼打墙怎么都开不出去了。但是后面的十次鬼打墙,我都没看到那一辆冷藏车!”
“对对对,肯定就是那辆冷藏车的问题!”
江童凝神,这应该是重点了。
有人接嘴:“兄弟,你还记得那冷藏车车牌号多少吗?”
男人回想着,声音不太确定:“不、不记得了……好像是岩E开头的车,博东J3的那一款。”
话说到这里,有些无解了。
目前大洋运输的冷藏车大多都是博东J3的这款,岩E第五区又是大洋运输总公司所在地,车就更多了,比如江童开的货车就是博东J3、岩E开头的冷藏车。
车载电台里有些沉默了。
“大家是不是都没办法了……我、我今天是不是要困死在镜湖服务区了……”男人声音飘忽,发现没人能解救自己,他的精神也萎靡下去。
就在这时,一位声音低沉沙哑的中年大哥接了话茬。
“兄弟,我离镜湖服务区不远,你等等我,我现在就去找你。”
男人升起了一丝希望:“好、好好,谢谢大哥了,大哥我叫谢小旭,您怎么称呼?”
中年男人接过了话:“兄弟不用谢,咱们跑车的互相照应不是很正常吗?我叫徐万州,你不嫌弃就叫我徐哥吧。”
江童听到这里,都为谢小旭松了一口气,有人去救他就好。
她还在第六区的乡道上,即使想去救他也有心无力了。
接下来半个小时,别的卡车司机都没再聊天,将频道让给了谢小旭徐万州两人。
谢小旭心中着急,不时询问:“徐哥你到哪里了?”
徐万州也不厌其烦,耐心向他叙说:“还有十五公里多点。”
谢小旭:“徐哥我就在服务区的加油站等你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