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铸炮作坊

当拿子峪堡凌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在徐荣的铁匠铺上面的青瓦时，一大群瓦工连夜已经垒好了两间红泥青砖的一层铸炮作坊，还有一群石匠分为三拨，一拨再用大石毛料凿四根顶柱，还有两长两短四根放置炼钢的石槽。还有两拨石匠在两块花岗岩原石上凿卢秋生拟定尺寸的石槽，整个铸炮作坊四周叮当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

官长王记春亲自监工，有时候还帮工匠们搭把手抬石料，而卢秋生与徐荣盯着小将军炮的图鉴还是研究个不停，闲暇时王记春问他们：“你们二人去了山海关的营造司，这会铸造大炮有几成把握？”

卢秋生谦虚的说：“咱们没有十成的把握，九成的把握还是有的，我们此去已经学得营造司铸炮工匠的精髓。”

听了卢秋生的话，王记春说：“有你此话我也是吃了定心丸，你们看昨天工匠们连夜就垒好了一层，今天上一层屋顶，明天垒二层，后天上二层屋顶，大后天就能搭好炉台了，在后天就能安放石槽生火了。”

卢秋生说：“官长不用太急了，我要先制出火炮的内外泥胚的模具，等它慢慢风干要两个月那。”

王记春听了还要等两个月，热忱顿时消了大半说；“那好吧，只要在寒冬之前铸出一门来就成了。”

卢秋生看到他失望的神情说：“现在正值秋中空气干燥，还有微冷的西北风，我想模具的干燥时间能缩短一半的时间。”

王记春听了转忧为喜说：“卢师傅制造模具需要啥你就先说，我命人事先给你准备。”

卢秋生说：“我只需要两车红泥和十六根手指粗细的铁条，还有几勺糯米汤就行了。”

王记春又问了一遍：“就这样简单？”

卢秋生说：“若是辘轳做好了也可以拿过来。”

王记春说：“明天就交给你。”

次日，卢秋生先吩咐木匠用薄木板铆接了一个比小将军炮直径三寸，椭圆长形的模具。并把手指粗细的八根铁条连在一起，而后拿来一个与小将军炮尺寸一般大的松木放在模具中间，让顾三虎连接辘轳不停地转动，他与徐荣把活好的红泥先后加入模具中，等到红泥灌满了模具，他才让顾三虎停下辘轳，随后量了一个位置用铁钎在泥胚上插了一个火门点。

看着三人忙了一上午，王淑红也不上前帮忙只是饶有兴趣的看着三人干活，顶多是送一壶茶水洗几个梨给他们吃，见他们忙完了王淑红就问：“卢师傅泥模具里的松木棍子怎么不拔出来？”

卢秋生说：“这个松木棍子暂时是不能动的，等到这泥胚干的差不多了，就用煤炭把里面的松木烧毁直到烧没了。”

王淑红好奇地问：“为什么？”

卢秋生解释说：“这炮都是肚子大里面的铁铸得厚，炮口处铁铸得相对薄主要是防止炸膛，再者这木头上我刻了反体的文字写着‘隆庆两年铸小将军炮，铸造师徐荣、卢秋生、顾三虎、王淑红’二十三个字，等到大炮铸好了把泥模拆去了你就看到了。”王淑红心中急得很，但是她还要静下心来等待泥坯大炮干透了。

六天以后，两个小将军炮的泥模都做好了，就等着风干以后撤去外面的薄木板，再烧去里面的松木棍子就成了。而铸炮坊也把二楼顶盖好，石匠们在里面架石梁。

就在众人以为大功初成的时候，义院口巡检康阳德带着他的手下十多人来拿子峪堡视察，他先在拿子峪关前巡视一番，看到顾三虎把那些军士从衣着、兵器到城墙的修复上都治理的没毛病。他不死心又带人到铸造坊，王记春全程陪护着他生怕他找麻烦。

康阳德看着造价不菲的铸炮坊问道：“你这拿子峪建坊铸炮，是否挪用了军中的银两或者克扣了军士的伙食费用？”

王记春解释说：“建房的石匠瓦匠都是我们下辖五个村轮值乡民，不用工钱只管他们饭吃，至于石头是山上采的，煤是自己挖的，军粮不够吃我们村自己种小米，如是你想查账我把行军黄主簿给你叫来。”

康阳德见到找不到王记春的毛病指着垒起的青砖说：“这青砖都是板厂峪窑口烧制的吧，这也是修建长城的军砖。”

王记春听了一笑叫过黄主簿拿过账本，只见其中一行写着，‘板厂峪拉来一万六千青砖，换走拿子峪三车吗砟煤，十月二日。’作为土产交换数量少的是无需上报的，这些各堡旗总和哨官乃至把总们军官们都懂得。

康阳德见找不出什么把柄又问道：“你们铸造大炮的白铁从哪里买的？”

王记春指着铁匠铺外一大堆废弃的兵器说：“上次大战我们缴获颇多，正好用来铸炮。”

只见康阳德脸色一沉道：“万将军不是给你们四十两银子铸炮吗，你们要专款专用，没有铁就到铁矿山去买，这些破旧的兵器要专门打造兵器，数日后我还会来视察的。”而后神气十足的走了。

看到康阳德走远了王记春气得大骂：“姓康的你这欺下瞒上的小人，这铸造大炮是我们拿子峪的事情，你管个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