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忍耐逐渐到了极限……”
琉璃和徐文祖一边说着一边往考试院走,灯光渐暗,路上只有他们俩人,俩人脸上的阴影也俞渐深重。
琉璃:“直到……他死在了我面前。”
琉璃面上没有表情,没有愤怒,没有解脱的开心,没有面对死亡的恐惧,没有痛苦的泪水……什么都没有,反而更令人心下发怵。
但是他发现,她的手因极力压制情绪而紧握到微微颤抖。
“因为每天噩梦不断,成绩下滑,他又得了新理由教训我,这次他解下了皮带,在抽打之后,又解下了裤子……我想推开他但力气完全不够,我挥出了藏在床上的小刀,在与他带着臭气的吐息与带着黏腻汗液的手纠缠下……
刀划伤了他的肚子,他慌忙往后躲时撞到书桌,我们三人的合影相框掉下重重砸到了他头上,桌上水杯也被打翻,他一手杵在洒上了水的,残缺裸露我也没请求他换的家用电线上。
当时的电路保险比不上现在,他就这样死在我面前,而我被作为嫌疑人带走。”
惊险,结束得太快而显得荒诞,又带着意外的宿命感。
甚至让人来不及思考这样的结局算不算好。
“那些龌龊的细节在审讯过程中说了一遍又一遍,就像是把自己和那个男人的内里一齐淋淋漓漓地翻出来,合在一起给他人看。
而他人忍着腥气在端详。
我忍不住吐了,吐到干呕。”
胃在痉挛,在养母怨恨、恐惧的目光中,在他人的七嘴八舌中,那些太过复杂沉重的东西,她无从消解。
“那时接我案子的援助律师是个初出茅庐但一腔热血的年轻人,他费了很大力气才让我从杀人的嫌疑犯变成了无罪的受害者,当时我还不能理解那些复杂冗长的程序,只是记住了他在规则内抗争的样子。
他的抗争不是为具体的某个人,而是对规则的信仰。
但庭上对面,认为这个阴沉的孩子在撒谎、是故意伤人的一方同样是在维护规则。”
琉璃不是原本晶莹鲜亮却“馊掉的橘子汁”1,是本就干硬的橘子起了霉,空得皱缩的内在抽痛着,还不愿流出他人期待着应有的,合情合理的血泪。
只有冷默和防备。
那是生物本能在追求安全感,那变成了她的全部。
徐文祖:“你在意我的看法吗?”
琉璃:“是的。”
也许靠近同类也是一种生物的本能。
他脱下了外套抱在臂弯,向她伸出另一只手,像之前一样,耐心等待她自愿的回应:
“你会反感靠近我吗?”
她摇摇头,这次没有再犹豫,伸手搭上。
他轻轻牵引着她隔着衬衣触碰到他的臂膀。
凹凸不平,衣服下是一片狰狞的疤痕。
徐文祖:“会觉得害怕或者恶心吗?”
她再次摇头。
他又问道:“你更在意我的看法还是他人的?”
她坦诚:“你。”
只有面对他时,才会蜕下沉默的鳞壳。
他把她的手拉到面前,弯腰轻吻在指尖,他也在微微颤抖:
“我也是,亲爱的。
我必须让你知道,你的忍耐、反抗、坦诚相告都是勇气,它们都令我动容——
这种勇气孤注一掷地降临到我面前,你的靠近,是我期待的最崇高的惊喜。”
他兴奋到微微颤栗,同时也在克制暴戾的心疼和怒气:
“伤和疤是既存的,我们都不能、也不必假装它没有影响。
哪里都是地狱和泥沼,没有人一尘不染。
那本不是肮脏恶心的事,那是隐私的,自然而然的欢愉。只是可能被错的人污染。
我的唯一的答案,无论受到伤害还是他的死亡,都不是你的错,你的价值不在这种地方,你不是弱者,不需要羞耻也不需要愧疚;
但你可以难过,可以怨恨,可以向我索取一切需要的反馈,我会永远和你在一起,陪你销减那些……不快的东西。”
琉璃:“我也希望你知道。
我说这些不是想表达自己多可怜,祈求救赎和庇佑。
因为这个契机我接触到法学这个服务于更大规则的专业,我会自己进入这个最靠近社会规则和矛盾的行业寻找答案。”
她反握住他的手:
“但同时,靠近你,是我如今最直白的yu.望。”
so, guide me and be my freedom,
say you need me with you,
now and always,
that\''s all I ask of you.2
“所以,请告诉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