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徐文祖：“朋友突然牙疼，我来帮她看看，我自己来就好，你们忙你们的。”

护士：“哦哦，第一次见医生带朋友来呢。”

他笑了笑，回头对琉璃道：“亲爱的，过来吧。”

哎？！

小护士按耐不住八卦之魂，给要好的同事发了消息：“哎哎哎！单贵徐医生带了个女生过来，还叫她亲爱的！”

“什么什么！他终于有恋人了？！”

“可他只说是朋友，小姑娘看起来挺安静，也没说话。要不是她穿着x大学的校服我还以为是高中生呢。”

“成熟大帅哥和小丫头？也挺有意思的嘛……”

那边闲聊着，这边八卦里的“女主角”刷完了牙，“男主角”戴上手套，让她坐在隔间的位子上。

俯身，轻抬起她的下巴，她顺从地张口，他细细端视。

徐文祖俊朗的脸近在咫尺，那五官，细看只觉更加精致。

他身上更多的依然是清冽的松木香。沁人心脾的淡香悄然划开诊所里刺激的药剂味，逐渐缭绕，包围了她。

那纤长漂亮的手指探入她湿润的口腔，从左到右，轻柔地抚摸过那一颗颗莹白的下牙。

他轻轻呢喃：“真美啊……”

感到有温热的气息拂过耳边，她轻哼一声：“嗯？”

徐文祖适时收回手：“没事，亲爱的不用担心，只是长智齿了，有一点发炎，先用一些消炎药，之后再来拍片子看需不需要拔掉。其他牙都整齐白皙，没有别的问题。”

“好的，谢谢。”

“客气了，走吧，拿了药我们一起回去。”

两人不快不慢地往回走，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越接近考试院，行人越少，街道越陈旧，就像时间的倒退，光鲜到污黯的快速过渡。

昏黄微弱的灯光下，一高一矮的黑影子被晃晃悠悠地拉长，时分时合。

而灯光照不到的地方，是仿佛融不开、化不了的浓稠黑色。

徐文祖突然指了指一个漆黑的角落，幽幽地开口：“你说，那里会不会藏着什么？”

老化的路灯滋滋扑闪了几下，忽明忽暗，安静的街道，静得两个人的脚步声也能激起回荡。

她却只淡淡回道：“多半是平日里普通到被忽视的东西吧。”

“你不怕黑吗？”

“为什么要怕？没有哪天的夜晚是不黑的，习惯它就好。”她声音变轻，“或者……”

“或者？”

“何不就享受，这未知带来的神秘和紧张呢？”

他的眉眼里溢着欣喜：“亲爱的和我果然是同一类人啊。”

但是，还得再等一等。

解体、重塑完美的作品，需要耐心和契机。

他又转为可惜的失笑：“本来想开个玩笑吓吓你的，琉璃真是冷静。”

回到考试院，大婶告诉他们三楼增加了灭火器，四楼烧坏的杂物也已经运出去不少，但因为这一片要计划开发，所以四楼不打算再修整了。

明天是周六，琉璃说：“那我明天出去找新的住处，周一前就离开。”

三楼都是男房客，应急一两天还行，长时间住当然不方便。而且她十天后就要考试了，成绩出来就去找工作，有了稳定工作，开销上就可以轻松不少了。

“要不我陪你去吧？”徐文祖开口道，“如果能帮上忙就好了，希望琉璃也把我当做朋友了。”他一笑，那张不点自朱的唇就勾出迷人的弧度。

他看着她迷惑和思考的样子，就像在谨慎地踱步的猫。

唔，原来猫这么有趣吗？

琉璃的确迷惑，甚至对自己迷惑。

本该离这个多事的考试院远一些，却又逗留；几次本该出口的拒绝变成同意；觉得自己没有朋友，却并未反驳徐文祖，未打破，那个迷人的笑……

不过就像那些幽黑的角落——引人探寻的未知、惹人战栗的紧张。谜本身，就令人兴奋和着迷。

周六，7：00起床洗漱，琉璃换上一套蓝白格子的轻熟型休闲装，看起来有了些亮色。

8：20，她放下备考的书。

两人约定8：30出门，旁边没有开门声，徐文祖也还在房间里。

她突然起了玩兴，敲了敲他们房间的隔墙，接着就听到对面也传来三下“咚咚咚”。

她起身开门，徐文祖默契地同时开门出来。

淡蓝色的衬衣，米白色的外套和裤子。西服真的很适合他，哪个角度看都完美得像模特的写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