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儿
心中的恨意随着仇人的死亡也随之消散了。他不会原谅汪芙蕖,即使对方已经死了,可他却不再恨他了。
汪曼春在明楼离开后,吩咐小萍把行李搬到了车上。
“小萍,我一个人去苏州,你留在上海。”汪曼春此行连小萍都不打算带上。
“小姐……”小萍不放心她一个人去。
“你不能离开,我走的这几天里,一切就都靠你了。”汪曼春意味深长地说。
小萍心中明白,只好颔首道:“小姐放心。”
“明台这小子我不放心,你要多费心了。”汪曼春嘱咐道。
“放心。对了,小姐……”小萍迟疑了几秒,方道:“你等一下。”她进去了,片刻后又出来了,手中多了份报纸。“小姐,你看看这个。”
汪曼春狐疑地接过报纸,顿时怒气冲天,咬牙切齿道:“又是这个荀一。”眸中蕴藏着凌厉的杀机。
“小姐,你和明楼……你们……”
“我和他已经不可能了!”汪曼春不假思索地说道。小萍见她目光坚定,也不再多言。“这是初一的报纸。”汪曼春这时才留意到报纸的日期。她回忆起明诚匆匆来找明楼的情景,还提到了明镜很生气。一抹淡淡的笑意从嘴角蔓延开来直达眼底,瞬间转怒为喜。“可惜了,要是把我掌掴明楼的那一幕也给拍下来放到报上,一定会更热闹的。”汪曼春不无遗憾地想道。想象着明镜看到报纸时怒容满面及明楼在小祠堂被责骂的场景,汪曼春心中就觉得解气。“若是那个老女人知道明楼还挨了我一巴掌,估计还不知会气成什么样。”想到此心情大好,也就不再打算追究那个偷拍她和明楼的记者了。
小萍见汪曼春一会儿恼怒,一会儿欢喜,阴晴不定,心中大是诧异,心想:“该不会是被气昏头了吧?”
明诚告知了梁仲春南田洋子怀疑其□□,并为他出谋划策。
梁仲春按明诚的主意承认了走私一事,却拒不承认□□,将这个罪名扣在了被明楼一枪毙命的陈亮身上。他还硬气地说现今76号全靠他一个人撑着,而汪曼春正沉浸在失去亲人的痛苦中。言下之意就是汪曼春现在遭遇亲人逝世的打击,暂时不能投入到工作中去,南田洋子若再惩处他,那么76号就会群龙无首,成为一盘散沙。果然南田洋子听了此话后,虽痛恨梁仲春,却也拿他无可奈何,只略微训斥了几句便完了。梁仲春逃过一劫,自是对明诚感激涕零。
前世军需部的部长是陈炳,可这一世却变成了杨沁莹的父亲杨能。陈炳是国民党的叛徒,他刚投诚不久,便神不知鬼不觉地失踪了,几天后在黄浦江上发现了他的尸体。他是死于国民党之手,是军统的子规下的手。
杨能是汪精卫的忠实追随者,汪精卫投诚后,他也跟着变了节。陈炳死后,杨能倒是平步青云,成了一部之长。
明楼一个人独坐书房,手中的钢笔不时地敲击着桌面,发出清脆的响声。
明诚从梁仲春处探听到了那个流窜犯的真实身份,那人根本就不是流窜犯,而是军统的转变分子。就是这个叛徒供出了裁缝铺这个联络点,才导致其被梁仲春带人给端了,幸好没有人员伤亡,军统的人闻得风声赶忙溜之大吉了。
“曼春为什么要骗我呢?”明楼自言自语道。回忆起汪曼春发觉自己在身后时的窘迫,明楼更加惶惑了。“曼春分明不希望我看到她狠辣的一面,可她为什么要说谎呢?”明楼想道。
汪曼春是76号的情报处处长,若她对一个军统的人如此狠辣,这倒还可说得过去。但若对一个流窜犯下此毒手,那可就不是一般的狠毒了,说其嗜血嗜杀也不为过。汪曼春既想在明楼面前维持着昔年美好的形象,就应实话实说,而不该刻意抹黑自己。
“既然那人已经招供,曼春为何还要杀他呢?”明楼想到了点上。“是嫌他没有利用价值了?看不起这种贪生怕死的小人?还是……”明楼在心中揣测着。他脑中冒出了一个想法,这要搁在前世,肯定会是一个非常荒唐的想法,但放在今世,明楼却并不觉得这个想法是荒唐的。
这一世和前世不完全一样,很多事都不一样了,所以这个想法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曼春她……她会不会和我一样?”明楼大胆地猜测道。手中的钢笔不再敲击桌子,而是被放在了桌面上,静静地平躺着。“那她是哪一方面的?重庆还是延安?”明楼突然想到了明台,继而想到了明台的那个神秘的上级。答案越来越接近了。
汪曼春是刻意要在明楼心中留下一个冷血的刽子手形象,怎奈天不遂人愿,反而弄巧成拙了。任她再聪慧,也没有想到明楼和他一样也是重生的。这一步棋她走错了,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
明台在街上又碰巧遇见了杨沁莹,自是免不了向佳人大献殷勤,又是变玫瑰,又是说笑话。杨沁莹终是大家闺秀,再怎么高兴也只是含蓄地笑笑。
“莹莹。”明台深情轻唤。他忽然做出了件大胆的事,竟然吻了杨沁莹,引得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