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侄之情
满载着万恶的侵略者和卖国求荣的汉奸走狗的樱花号列车终于被炸了,一声震耳欲聋而又十分悦耳的爆炸声将这些历史的罪人送上了西天。紧接着,又是一声激动人心的爆炸声。如果说列车内发生的爆炸还不足以炸死所有人的话,那么现在列车外的爆炸足以保证无人生还。
漆黑的夜色中,一男一女乘着夜色行走着。男人搀扶着女人,女人貌似是崴了脚。这一男一女正是明台与城田惠子。
宪兵临死前开的那一枪差点要了城田惠子和明台的命。大队宪兵闻声而来,明台和城田惠子寡不敌众,幸亏在生死关头得到了董岩的帮助。明台和城田惠子跳车而逃,可惜的是董岩身中十数枪,惨烈牺牲,他用自己的鲜血换来了明台与城田惠子的生。
明台和城田惠子在黑夜中行走,忽然一道光芒扫在明台脸上,那是手电筒发出的光。
“组长!”于曼丽的声音响起,她突然现身朝明台跑来。但只跑了几步,便突然停住脚步,目光从明台身上转移到了城田惠子身上,惊讶之前在其脸上一闪而过。因夜色昏暗,明台又搀扶着城田惠子,他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郭骑云和黎叔他们也都从隐蔽处出来了。“组长。”郭骑云恭敬地叫了明台一声。“这是地下党的黎叔和他的同志。”郭骑云介绍道。“我和于曼丽正好在此与他们遇上。”
明台颔首示意。恐怕他做梦都不会想到,眼前这个面相和蔼的男人竟是他的亲生父亲。
“黎叔。”城田惠子唤了黎叔一声。
“你怎么了?”黎叔问道。
“跳车时崴了脚。”城田惠子垂下眼睛。“董岩同志,他……他牺牲了。”她伤心地说。
黎叔闻言,也露出悲痛与惋惜的神色。
“她果然是共&党。”明台暗道。他当时就怀疑城田惠子是共&党,可城田惠子并没有承认。明台仍认为她是共&党,不信她是中统的人。
明台一组与黎叔一组分道扬镳后,于曼丽一路沉默无语。她在思考,思考着一件十分重要的事。
“你在想什么呢?”明台突然问道。
“没,没什么。”于曼丽答道。柔和的月光照在她美丽的脸蛋上,显得她更美了。
明台看出了于曼丽有心事,但他并没有再问下去。自从他认识于曼丽第一天起,他就知道这个姑娘有心事,一股浓厚的愁怨总萦绕在她的眉梢,挥之不去。
新政府办公厅,连续不断的电话铃声、混乱的脚步声、洪亮的警笛声交织在一起,既代表着日本侵略者和汉奸走狗们的恐惧与不安,也在诉说着革命者们的胜利与喜悦。
汪曼春走进明楼办公室时,明楼正在怒斥手下的几个秘书。明楼骂了一通后,几个秘书战战兢兢地离开了办公室。
汪曼春安慰了明楼一番,并故意将发现梁仲春电台的事透露给了明楼。
前世的汪曼春真的把梁仲春的私人电台当作了抗日分子的电台,还特地告知明楼。她是真的要帮明楼,可明楼却把她的掏心掏肺说成了向他邀功表忠心。
这一世的汪曼春早就知道了电台是梁仲春的,因为她在梁仲春身边安插了眼线,而这个眼线又是梁仲春最信任的和最不会怀疑的人。
汪曼春知道明楼要拉拢梁仲春,所以才借这个机会助他一臂之力。汪曼春虽与梁仲春不和,又对明楼怨恨极深,可她懂得分寸,不会让自己的个人情绪影响到工作。
“曼春,还好有你。”明楼边说边把手放在汪曼春的手上,深情款款地凝视着那张浓妆艳抹的脸。
“师哥。”汪曼春与明楼深情对视。
办公室中已没有了刚才严肃紧张的气氛,取而代之的是一派温馨与甜蜜。当然,这只是表面现象。
“我这师哥的演技可真是好啊。”汪曼春暗想。她心中冷笑,俏丽的脸上却露出了温柔的微笑。
明楼和明诚回到家后,明诚欣喜地开了一瓶香槟,他要为粉碎计划的成功而庆祝。可一抬眼便见到明楼愁眉紧锁,目光黯淡。“大哥,你怎么了?樱花号列车被炸,难道不值得高兴吗?”明诚有些不解。
“当然值得高兴。”明楼露出一个浅笑,但明诚看出这个笑容是明楼硬挤出来的。
“大哥,你是在担心明台吗?”
“是啊。”明楼叹了口气。“也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
明诚不说话了,默默地放下酒瓶,脸上的喜悦之情已消失殆尽。
“我有点头痛,先去休息了。”明楼扶着额说。“你也早点睡吧。”
明楼独自一人待在卧室中,万千愁绪涌上心头。他不只是因为明台没划分给他而发愁,更重要的是,这次的粉碎计划是他提出的,执行者是明台。明楼负责拟定计划,而子规负责实施计划,那执行的人肯定是她的手下,那这个人自然是明台无疑了。明台只要上了列车,那他肯定会遇到程锦云,明楼最不希望看到的事就会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