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太皇太后病危

林挽月方抬头要解释，周侧妃已扑了上来，一个耳光狠狠扇在她脸上。

她本就受了重创又中了毒，来救陆瑾玉是全凭一口气撑着。

如今受了周侧妃一记耳光，竟是站立不稳，踉跄着倒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只能挣扎着解释道：“我，我是在救他！”

“救？”周侧妃觉得自己听到了天底下最可笑的言论，“太医都救不了，你凭什么救玉儿？”

她转身从丫环日常缝补的笸箩里拿起一把剪子，冲过来就要向着林挽月的心口扎下去，“你害了玉儿，你给他偿命！”

林挽月连忙用双手抓住剪刀的尖刃阻拦，尖锐的刀尖刺破了她掌心的皮肤，鲜血顺着手腕流下，染红了她的衣袖。

“周侧妃，我真的是在救他！”她咬着牙抵抗着，原本身受重伤就没多少力气，眼看着刀尖一点一点被周侧妃向着她的心口压下来。

幸亏陆鹤允及时冲了进来，颀长身躯挡在林挽月身前，将她护住。

他声调如常，但语气却是不容拒绝：“侧妃，你不妨先听她说一说。”

“听她说什么！”周侧妃红着一双眼睛瞪着林挽月，“她真有本事救玉儿为什么要偷偷摸摸地进来？还弄晕了乳娘？你们夫妻不过是怕玉儿死了，要受到责罚，所以假惺惺过来做做样子罢了！”

但陆鹤允只纹丝不动挡在林挽月身前，周侧妃只能伏在陆瑾玉的床边哭，“我可怜的儿啊，都被害成这样了，临死前你们还要跑来利用他！羞辱他！”

“周侧妃，我说的都是真的。”林挽月挣扎着站了起来，“你先让我试一试，如若不成，你再杀我也不迟。”

这时，也跟进来的太医看了一眼陆瑾玉的伤口，轻轻“咦”了一声：“五公子的伤口，好像没有先前那么肿了？”

这是自然的，因为林挽月刚才也在他伤口附近注射了少量免疫球蛋白。

那太医皱着眉头给陆瑾玉把脉，片刻后松开手，一脸惊奇地对周侧妃说：“五公子的脉象有所好转。”

林挽月微微松了口气，看来破伤风抗毒素生效了。

“玉儿！”周侧妃惊喜地看着陆瑾玉，又对太医道谢，“郭太医，真是太感谢你了。”

“不不，”郭太医连连摆手，“老夫什么都没做，这伤口分明被人重新处理过，这上面用的药也不是老夫的……”

郭太医自然也听到了先前的对方，目光有些迟疑地落在林挽月身上。

这会儿陆瑾玉的情况好转了，周侧妃也就冷静下来，她沉默良久，半是怀疑半是怨恨地对林挽月说：“林挽月，你若真能救玉儿，那我就既往不咎。”

“可否借笔墨一用。”林挽月没有多言，要来笔墨就写了一张方子，暗自在心里庆幸她在现代时也练过毛笔字，如今倒也不怕丢丑。

陆鹤允看见她掌心伤口的鲜血滴落在纸上，映着娟丽洒落的墨色字迹分外刺眼，顿时皱眉。

怪。

太怪了。

这个女人太反常！

林挽月没注意到他的神情严峻了不少。

把药方交给周侧妃后，她交代道：“一日服用两次。”

周侧妃谨慎地先把药方交给郭太医检查。

“妙啊，这方子开得绝妙，防风，羌活，蜈蚣，蝉衣……祛风疏表，解毒定痉，我怎么没想到呢。”郭太医一观之后，面露赞赏。

一听郭太医认可了这药方，周侧妃立刻就命下人前去抓药。

待药煎好送来，她亲自喂着陆瑾玉服下。陆瑾玉服了药后，眉目舒展，明显舒服了许多，甚至可以睁开眼，小声地开口叫“娘亲”。

郭太医又帮陆瑾玉把了一次脉，确定他大有好转之后，周侧妃顿时抱着他喜极而泣。

“不知夫人师从何人？”郭太医对林挽月的医术心生敬佩，忍不住问了一句。

“家师不喜我透露他的姓名。”林挽月正低头处理着掌心的伤口，随口胡绉了一句。

陆鹤允眼角余光扫过，见她单手包扎得实在不方便，便伸手帮她。

她楞了楞，没有拒绝，她现在身上难受得很，方才那一摔，她背上伤口恐怕已尽数崩裂，如今只想回去休息，于是就对周侧妃道：“今日这样便好，我明日再来给他用药。”

周侧妃这会儿看见她掌心上的伤口，倒有些不好意思。可想到是她推陆瑾玉下湖的，道歉和道谢的话又说不出口。

这时，小檀突然进来禀报：“侧妃，宫里传了口谕，说是太皇太后昨日突发急病，今日就不好了，召见所有宗亲家眷进宫。王妃说，让五公子也一起去。王妃已经先和二公子一起进宫了。”

“她倒是乖觉，这般岂不是显得我们这些落后一步的怠慢？”周侧妃嘲笑着成王妃的小心思，“况且玉儿都病成这样了，如何还能进宫！”

“王妃说，这也是王爷的意思。”小檀回答得有些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