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执棋人亦是棋子

风清逸的话轻描淡写，可落在莫子期耳朵里，却仿佛晴天霹雳。

莫子期僵硬地抬起头，看着风清逸，眼睛里满是震惊和不解。他颤抖着声音，不愿相信，想要确认是否听错了：“师，师傅，您说什么？”

风清逸转过身，语气忽然变得淡薄而陌生，每个字仿佛一把钉子狠狠扎在心脏上：“为师要你，叛出玄虚派，离开青州，入南荒。”

莫子期浑身不住颤动，神色僵硬，眼睛里的震惊让他整个人有些麻木，仿佛失去了知觉。

“师尊，是弟子犯了什么事吗？”莫子期觉得心中什么东西堵着，让他呼吸不畅，不甘地开口问道。

风清逸神色满是悲意，摇摇头道：“你是我最中意的弟子，否则也不会收你为关门弟子，正因为师足够信任你，才会将这个任务交给你。”

莫子期自行平复了一下心情，听出风清逸话中的无奈和悲凉之意，道：“师尊，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是因为流山之事？”

“也罢，要你去做这背负这担子，自然是要让你知道真相。”

风清逸神色肃穆，看着莫子期，摇摇头：“不全是，估计用不了多久，咱们对月家做的事，就会落在玄虚派的头上了。”

“原以为这事只要月清薇一死就完了，现在才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她，而我自以为的胜券在握，却只是被人当做棋盘上的第一步棋子。”

莫子期听风清逸的话，脸色渐渐变得紧张慌乱，最后忍不住道：“师尊的意思是，以瞒天过海之计屠灭月家，夺取七曜龙凰镜之事，都是别人计划的一部分？”

风清逸赞许地看了看他，道：“不错，甚至追杀月清薇都在别人的算计之中。”

莫子期眉宇间多了一抹愁绪，片刻后恍然道：“不错，咱们派出去那么多同门和执事长老，可却难以奏效，甚至一直有人在诱导追踪方向。”

风清逸将一枚古朴翠玉交给他，沉重地看了他一眼，往日的冷峻严肃都一扫不见，只有满目的慈善和不舍。

“正因如此，玄虚派的遭遇已经注定，你要做的就是在大劫来临之前脱离玄虚派，算是为云墨山城留下一份传承。”

这个作为青州第一宗门的掌教，此刻仿佛老了许多，长长吐出一口浊气，重重地拍在自己这个徒儿肩上，语气温和了许多。“这也算是为师的最后一个心愿吧。”

“师尊，难道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莫子期面色痛苦，让他叛出生活了几十年的宗门，哪怕是师尊的安排，可他还是不愿意去做。

“一宗之力追杀区区筑基后期的月清薇，还有暗中悬赏的高手，结果呢，弟子折损无数，一个月来，门内筑基弟子死伤三十六人，六位金丹执事长老已经死了四个，还有那些奔着悬赏来的高手，皆被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斩杀。”

风清逸眼中精芒暗动，掌心被他捏得青筋暴起，“还有你们一行人，借着牵机灵蝶才能追上月清薇，一个金丹中期，一个筑基大圆满，还有齐长老门下两名弟子凌澈，余欢音，哪一个不是实力不俗。”

“可结果呢，不但留不下月清薇，还被人斩杀数人。”

莫子期沉默了，因为师尊说得对，按常理对付一个月清薇，本该很轻松才对，可出动了几乎门内所有精英弟子，不但拿不下她，同门弟子还不断陨落，最终月清薇还是被人救走。

每当要成功了，总有莫名的力量在护着月清薇，仿佛冥冥中有一股力量，让他们杀不了月清薇。

“好了，不说这个了，此番回山，你做好心理准备，我会给你合适的时机。”风清逸脸色恢复冷峻淡漠，一挥袖上了飞剑。

“是，师尊！”莫子期目光涣散，面色微动，上了飞剑一同朝云墨山城的方向离去。

御剑入云海，天边夕阳绚烂，莫子期看着那晚霞如血，眸光微凉，心中喃喃。

以后的夕阳，可能不会再这么美了。

南荒，青琼峰下。

月清薇做了一个梦，梦里，她似乎回到了以前。

那个，没有灵气，没有修行，却自由、平等、文明的和谐世界。

没有了无休止的逃亡，也不用再为了活着不断厮杀，战斗。

长街夜市，灯火辉煌，高楼耸立，喧闹繁华，一片安宁的盛世景象。

月清薇不知道自己在哪，只是看着那川流不息的长街繁华，心中无比的安宁和轻松，身上轻轻的，没有一丝负担。

可很快，那繁华的长街突然燃起熊熊火焰，火焰燃得很快，也很大，不到片刻，所有的繁华和热闹皆消失不见，就像刚才的一切都不过是镜花水月，幻梦一场。

月清薇抬头看去，眼前是一望无垠的虚空，身下是寒冷坚硬的土石，在那虚空尽头可以依稀看到点点黯淡的星光，无边虚空，孤冷静寂，一种无尽的孤独感油然而生。

正在疑惑之时，一缕银光出现，银光之中一名女子出现在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