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河水湍急，树枝，杂物混在其中，天上飘着雨，徐念夏不清楚是自己救世主人格出现还是因为季祈野的原因，直接跳进去，河水带着她往前翻滚，她勉强睁开眼睛，再一闭眼，调整姿势，让自己往季祈野那边。

季祈野被底下的树枝挡住，停留在那里，他并没有反应过来，腿上传来剧烈的疼痛感，那是拍上一部电影时韧带拉伤留下的伤。帽子已经卷进洪水中被带走，细碎的头发贴在额前，棱角分明的脸此刻皱着眉，嘴抿成一条线。

他环顾四周，他没有任何经验，他必须在树枝冲走前找到新的支撑点，就在此刻突然有人拽住他的某个部位！

徐念夏在水中摸索着，感觉出一条腿，想要拉住季祈野的手腕，只感觉触感有点奇怪。

这是什么？

就在思考的时候，季祈野脸色发青，直接捉住那只手，往上一拉，嘴里艰难的吐出几个字：“是谁？”

徐念夏被身后的水撞击着，直接趴到季祈野那里。

四目一对，四周的声音渐渐消退，消防员在边上呼喊着他们抓稳树枝，志愿者们提心吊胆的关心语，在此刻纵然消散。

恍如第一次见面，也是在雨天。

众人脸色大惊，忍不住尖叫。

卡擦——

树枝被冲断，徐念夏迅速反应过来，环住季祈野的脖子说：“相信我。”

“不好！队长，绳子扔不过去。”

“队长，树枝断了。”

“呼叫下游的人拦截，一定要救回来。”

两人的身影消散在众人眼中。

徐念夏半眯着眼，她不敢松开季祈野，她脑子乱作一团，这几年来她已经逐渐没什么欲望，处在一种迷茫之中，但在此刻她再一次清楚地意识到想活下去的念头，不单单因为季祈野，如果是陌生人她也会这么做的。

脑海里响起了小时候爸爸教她的方法，尽量把脸朝上，注意身边一切能漂浮的东西或者固定。

两人被水冲撞着，徐念夏看见不远处有一块石头，已经做好撞上去的准备，猛然一个用力的翻转，徐念夏只听见耳边短促的一声，自己并没有如期的撞上石头。

徐念夏趁机抓着旁边的草，用力一拽爬到了岸边，再伸手把季祈野用力拽向自己。

徐念夏往后一到，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呼出漫长的一口气。

差一点就要死了。

不得不说，这种情况下，被冲到离岸边这么近的地方简直就是老天爷眷顾，有那么一瞬间，徐念夏霎时感到很悲伤，喃喃自语：“老爸，是你吗？”

“谢谢。”季祈野意味不明的语气陡然响起。

季祈野眉眼轮廓很流畅，不笑的时候，就有种与这个世界存在着很强的疏冷感，被泥土沾上，也没有收敛他的恣意矜贵。

徐念夏虽然是圆脸，五官精致，给人乖巧的感觉，但并不好糊弄，两人的眼神不知道谁更胜一筹。

徐念夏还在犹豫要不要假装认不出时，对方就已经给出了答案。

季祈野声线低哑，但并不坚硬，“别来无恙，前女友。”听不出任何情绪起伏。

“......”

季祈野不愧是季祈野，这种情况下还能游刃有余，也不在意徐念夏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徐念夏说不上什么滋味，她有预想过见面的场景，如果季祁野恨她，她可以厚脸皮上去追回来，但现在对方对她的表情啥情绪都没有。

算了，反正现在病也没好。

“我们还是赶快离开这里吧。”徐念夏起身，沿着河水往前走，天已经黑了下来，徐念夏担心山体滑坡。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的走着，树不断摇曳着，风呼呼地作响。

季祈野盯着前面那纤瘦的背影，和脑海的背影重叠，手臂被树枝划破皮，流出血，在洁白的皮肤上，格外明显。

徐念夏低血糖完全靠着意志走的，她体力并不好，提议停下来休息一会。

季祈野从路边摘了一些野草，碾碎，靠近徐念夏时，半俯身低头，拉起徐念夏手臂，把野草按压上去。

徐念夏被季祈野手掌温度烫了一下，本能的把手往回缩，但季祈野的手劲太大了。

这个角度只能看见对方下巴，嘴唇，鼻尖。

徐念夏忍不住默默感叹，这张脸放在大荧幕简直绝了，怪不得每部电影都得奖。

弄完两个人就坐在石头上，无言。

徐念夏很久没有这样忐忑了，心跳一下一下的，当初表白的是她，执意离开的是她，凑巧在雨天。

徐念夏脑袋高速运转。

一想到两个人现在脏兮兮的，没有人看见太遗憾了，想着想着忍不住噗嗤一声哈哈哈哈哈。

“徐念夏，你那个男朋友不和你在一块吗？”

季祈野斜靠过来，声音很低，莫名撒着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