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
这一日,储君府邸的内院中热闹非凡。
姜玉呈送最终拟定的生辰宴宾客名单来的时候,安书未正在全情投入地看拔河比赛。
只见安书未来不及放下手中的烤橘子,一下子从椅子上跳起,边蹦边喊:“大力点!拉呀!是不是没吃饱饭啊!哈哈!”
一旁的泥炉烧着炭火,将茶食糕点烤得火热。无论是看热闹的小主人,还是在一旁伺候的,在室外也丝毫不觉寒冷。
姜玉站在原地好一会儿,都无人上前迎接,甚至都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到来。她阴着脸,出宫这一路难免受了冻,更是气不打一出来。
引姜玉进来的辛言只好尴尬地假笑。
姜嬷嬷询问道:“殿下近日都是如此吗?”
“是……”辛言为难地解释道,“许是因为最近呆在府上,太无趣了。
姜玉沉着脸,掏出一本双页册,只用两根手指捏着,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道:“这名单你拿给殿下吧,我就不打扰了。”
“是,恭送嬷嬷。”辛言双手接过册子后行礼,待姜玉离开内院才敢松了口气。
而安书未,仅仅瞥了一眼姜玉的背影,又兴致高昂地继续给院中卖力讨好的加油鼓劲。
她怠慢与无视原本就都是故意的。
这段时间,安书未有种与世隔绝的感觉,虽然每日上朝,听得这纷繁天下事,可没有一件是与她相关的。
甚至,她只能从瞿相的神情中猜测事情的发展。
若他蹙眉,嘴角微微下沉,估计是白意洲又给他使绊子了,无奈他不能表现出来。
若他表情缓和,不锱铢必较,很有可能是卫大商人又给了他些许油水,平衡了郁结。
虽然她知道,没有消息就意味着好消息。
可他们想把她封成一潭死水,她偏不顺了他们的意。
于是安书未给派来保护她的侍卫安排了丰富的活动。
安书未:“你们当中,谁是头儿?”
有一人出列,抱拳行礼:“殿下。”
“既然,你们是瞿丞相派来保护我的,那到了我府上,是不是该听我差遣呢?”
“保护殿下的安全是首要任务,只要殿下不离开我们的视线,我等但凭殿下差遣。”
安书未笑得让人捉摸不透:“好。”
五十人,能做的事情可太多了,就给你们这枯燥无味的差事几点料。
起先的几日下午,侍卫们在辛言的指挥下,将府中从里到外打扫了一遍,适逢年关在即,苦力来得正是时候。
接着又用了几个半天,将府中需要修缮的地方,修葺一新,上至砖瓦飞檐,下至地龙池塘,连门窗都一扇不落重新粉刷。
当然,既然要保护身侧,安书未也配合地没有离开过他们的视线,全程监工挑刺。
那个乖张跋扈的小郡主又回来了:
“你们,怎么池塘的污泥都清理不干净,这边,那边,还有那边。看不见吗?”
那些负责清淤泥的,虽穿着防水靴,可也经不住泡在末脚踝的池水里半日,都冷得面色发紫。
“这个漆刷得凹凸不平,重新来!还有滴在地上的漆,给我都擦掉!蠢得要死!”
都不是专业干这活儿的,哪干得了这些精细活,手冻得通红不说,长时间的要么趴在地上要么伸着脖子垫着脚,比扎马步累多了。
再看安书未,把自己裹得毛茸茸的,揣着袖炉,只就近找一处阳光充足的地方呆着,嘴上挑着刺,心中却在无数遍的回味,无数遍的挂心。
终于,在将库房都整理个遍后,侍卫们以为小殿下终于可以消停了,可第二天,安书未又给他们安排起了多种多样的竞技项目,不是比武,而是……
撞拐子、跳大绳、捉迷藏甚至还玩起了老鹰捉小鸡,而今日轮到了拔河比赛。
侍卫们起初还十分谨慎,毕竟这小殿下阴晴不定的,已经把他们折腾得够呛。可面对丰厚的赏赐与小殿下卖力地起哄,他们逐渐放松下来,全力投入到了各种游戏中。
“赢了赢了赢了!”随着做标记的红绳过线,决出了获胜的一方。
“赏。”安书未却没有意犹未尽的样子,直接转身回了房。
身后的得到打赏的喜形于色:“谢殿下。”
烟岚、云岫负责将早已摆出来展示的赏金分发给胜者,辛言看时机合适,跟着安书未进屋呈上册子。
“殿下,这是来参加生辰宴的宾客名单,请您过目。”
安书未随意翻开,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皇上,薛统领,何太尉,何又又,梁御史大夫,江伯伯,江昀,还有姓许的?”安书未看到名单上大理寺卿许放的名字,顿觉反胃。
“怎么会有他?”安书未疑惑地看向辛言,只看到一副一问三不知的表情,于是又继续看名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