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之于众
为忍冬纹的立绣。外裙为玄色薄纱,裙?处以天然珍珠缝合海水江崖纹,白玉琉璃薄片镶嵌于其上,光泽柔和,走动间如水波叠起,云隐似现,栩栩如生。
宫中的裁作是不会有此巧思的,而她的发髻更让人眼前一亮,不是常规的刘海配挽髻,而是兰夜静心设计的手推云纹,更用琉璃珠贴在发丝回转之处,身后的披发也是波浪微卷,只取头顶两缕乌发用白意洲送的发簪挽在脑后。
乍看起来,竟有一丝异域风格,然发髻低垂又是人畜无害的乖巧模样。
安书未对此相当满意,刚在房里还问兰夜:“你看,像这只发簪成了精,化作了人形。”
却被兰夜塞了颗小药丸,堵了嘴:“把这个吃掉。你这是什么比喻,听起来祸国殃民的,不合适。”
“你给我塞了什么,怎么一股子土味儿。”
安书未皱眉,直想吐掉,却被兰夜一句话拦住。
“陆大夫说是某人特地嘱咐的要给你吃的,提神补气,估计是怕你今日累着。”兰夜给安书未倒了杯水,有在关心,却更多的像在看笑话,“有这么难吃吗?那说明是陆大夫亲自研究的。”
“……”
看安书未努力下咽的样子,兰夜头次觉得,这狗粮吃得如此舒心。
不过,还有一事,她被要起瞒着安书未,那可真的是羡煞旁人的惊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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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宴上,太后对于安书未得穿着很满意。不失得体,又没压了自己的风头,作为太后在此重要场合,总是红金配色最为华贵。
但当柔然使团三人进殿时,太后一瞬间皱起了眉头,她向一旁的姜玉耳语:“那人是什么意思?”
姜玉躬身回禀道:“之前皇上在堂上的玩笑话,他们怕是当了真,前几日还特地往小殿下那里送东西。”
太后看向安书未,她瞪大了眼睛,也是一脸吃惊状,也是并不知情的样子,太后打算观察观察再做对策。
安书未惊呆了,白意洲同样身着一身玄色,罩同色纱质外袍,三人上前行礼时,她再细看,连衣裳上的纹样都一模一样,他这是何意?
皇上也一眼看出,竟直接说破,没心眼的样子道:“特使大人和我们小殿下还真是有缘啊,你们看这衣着如此相配,乍一看还以为是有情之人故意为之呢,众位爱卿,你们说是不是?哈哈哈。”
“呵呵,是。”
“是,是……”
“……”
朝臣于堂下有稀稀拉拉附和的,有尴尬敷衍的,更多的看太后沉着脸,便低头沉默不语。
安书未直接羞红了脸,看到白意洲坦然地与她眼神对视,紧张地舔舔嘴后,又拿起杯子开始自顾自地喝水。
太后见皇上还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只好出言制止:“皇上,此事不是儿戏,开不得玩笑。”
岂料白意洲答话道:“禀太后、皇上,臣没有当作是玩笑,臣是故意的。上次来访时皇上的提议臣回去请示了合罕,他觉得并无不妥。我们草原男儿向来敢作敢当,虽然有些唐突,但臣就是心仪殿下!所以特地偷偷暗查,订制了这身,想给殿下留下印象。”
这是什么耿直的发言,与之前的白意洲判若两人。可就是这些话,一下一下如敲钟般震颤着安书未的心脏。
太后也是心脏一阵一阵的发紧,对柔然人又要有基本的尊重,可对方的做法是在是莫名其妙。
“特使大人有所不知,我们中原的女子性格多沉静内敛,不比草原女子豪爽。”太后只好用看似和蔼的口吻,委婉的表达拒绝,“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说,可能有些不妥,还会适得其反哦。”
“不知殿下可有觉得不妥?”
白意洲竟然直接向安书未发问。
“并……并无……不妥。”安书未结结巴巴地答道。
又装作惶恐的看向太后求助。
太后主持大局道:“时候不早了,不如我们先开宴。”内心却在责骂安书未遇事,也是个不懂周旋的废物。
更气她怎么刚刚成为储君,就冒出了个柔然将军甘愿做靠山。
虽然山高路远,可对方真要死心塌地钟情于她,这也是个隐患,以后还不能轻易动她。
太后却不知此时的安书未虽看似无措地低着头,小脑瓜里却蹦出很多想法:
这个兰夜,居然不提前告诉我。
啊!紧张死了,但是这种被喜欢的人在众人面前直接表露心意的情节,也太太太让人心动了吧!
要是太后问起来,可以解释说不能驳柔然使臣的面子,对对对,就这样……
我的天呐!如果,如果这个男人已经属于我了,那这种不就是表面上是仇人,他却勇敢的以另外的身份,将这一腔爱意公之于众的故事!
可惜……哎……
安书未你要努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