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祸(2)
出来,如果把他现在的修为换算成人类修士的算法,那大约是比天界一些战斗力稍弱的“神仙”还要强些了。
他本来带着风渊在北域做客,手里的茶还没喝完一盏,被逼迫着化成人形的烛玄揽突然跟火烧屁股一样蹦了起来。
风袭玉诧异地端着茶看过去,刚打算出声调侃,却忽地心中一悸。
突如其来的恐惧如潮水般没过他,风袭玉甚至没有反应过来,手中的茶杯已经落到了地上。
“当啷”一声脆响。
他猛地一抬头,向南方望去。
“山川法。”烛玄揽语气干涩,“山川法被破开了。”
“你去修,不能让山川法被毁。”风袭玉言简意赅,起身急步往外走,“我去死气骤增的地方查看情况。”
“我也去!”风渊不知所以然,只下意识地跟了上去。
风袭玉脚步一顿,回过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然后道:“走。”
——
子桑濯又避开风袭玉一鞭。
他好像胸有成竹,并不担心会被押入封印之中,只是竭力闪避着那道赤金鞭,防止自己陷入被纠缠难以脱身的境地。
风袭玉心中不安愈盛,手中鞭子几乎使出残影,却见眼前一花,那鬼物凭空消失了。
他心下一惊,下意识回头去看风渊。
见她好好地待在城墙之上,稍稍松了口气。
而后他阂目,以神识扫过一整座春知城。
神仙难降的鬼物,今日若是轻易放跑,必成大乱。
神识覆盖下,整座春知城如同他掌中玩物,分明地呈现于他脑海中。
风袭玉很快在春知城西南角找到了一处阵法——血红的笔迹,缭乱的图案,灵纹由其中生长而出,自西南角向外蔓延,铺满了整个城墙,将春知城包围。
几乎是看到那处阵法的一瞬间,他便明白了子桑濯要做什么。
他倏地睁开眼,挥鞭向那处阵法抽去。
然而迟了。
春知城内红光一闪,各个角落里的几道阵法一并被激活,死气纠缠成束扶摇而上,形成一个巨大的罩子,将整座城扣在了其范围之内。
风袭玉一闪身回到了风渊身边,拉住她的手臂把她护住,几乎是从牙缝中吐出三个字:“阴、阳、判。”
“凤凰大人好眼力。”子桑濯又凭空凝了身形,出现在他面前,脸上的神情放松了许多。
天地秘宝阴阳判,司掌“创生”与“抹消”,有自己的灵智,但更像是个没什么原则的小孩子。
祂自万年前便消失于世间,哪怕是九百年前尘祸大乱,也未见其踪影,致使混沌不得不越权,以【鸿蒙】设下寥寥茫茫。
法则之神均可越过权柄设下与己身不相关的特殊法则阵,但消耗会比其余阵法大上数倍,如祝江临那般借还灵稍微讨个债倒是无妨,但一次性转化整个大陆的死气,哪怕混沌是此间最高战力,也元气大伤。
且若是掌其权柄的神明否决此阵,不论阵法运转如何,皆会直接破裂,并反噬于设阵之神。
“阴阳判怎么会在你手里?”风袭玉脸色阴沉。
子桑濯两手齐齐向上一托,掌心上凭空多出一笔一簿。
他看着手上的天地秘宝,眼中闪过一抹温柔的怀念。
而后他抬起头,神色变得冰冷而嘲讽,嘴角勾起一抹没有温度的笑,“什么叫‘怎么会在我手里’,祂一直在我这里啊。”
“七百年修成的大乘期修士、强行破开山川法、手握天地秘宝阴阳判……”风袭玉慢慢念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子桑濯重复了一遍:“我是什么人?”
他似乎是有些不解,反问道:“我的名字,您不熟悉吗?”
——天地良心,风袭玉根本不曾记住他叫什么。
他只听风渊“子桑”、“子桑”的叫,知道她交了一个姓子桑的朋友,谁记得这朋友叫什么名?
索□□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风袭玉干脆顺着想了想,当年风渊介绍朋友时是怎么说的来着?子桑……
“濯。”那人类似乎也看出来他的茫然,自己说出了答案。
风袭玉的表情顿了一下。
子桑濯看出他想起来了,唇角的笑意变得更大,“濯洗的濯,凤凰大人可记得?”
几千年前,青丘凇无尊者曾经收养过一个人类小孩。
种种原因且按下不表,总之,他曾见过那小孩几次。
和这“子桑濯”,有七八分相似。
神兽各自有自己的领地,本来也不怎么相聚,后来凇无尊者隐居青丘,他也再没见过那小孩。
这些倒都不是重点。
重点在于,凇无尊者,其名为濯。
濯洗的濯。
而凇无尊者本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