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是不是永远这么艰难?
本该是生日会的酒吧里,如今没有任何温馨的场面,所有人都在欣赏着这一场大戏,有幸灾乐祸的,有事不关已的,有面露同情的,但没有任何一个人出来制止这场闹剧。
王雨茉已经被蒋旭灌了半瓶的酒,她很狼狈,衣服上还残留着刚才被章洛泼的红酒污渍。之前对章洛的反击,如今看来,反倒是自讨苦吃。
所有人都看着她,看她喝下了一杯又一杯的酒。每喝完一杯,酒吧里就要传出一阵热烈的欢呼声。
有人还在论坛上实时转播,起的帖子名就是“论攀高枝的装纯心机女如何自食恶果。”
她就像个笑话一样,被所有人围观她的狼狈。
王雨茉红着眼眶,努力忍着不让眼泪落下。
喝到十几杯的时候,一直冷眼旁观的章洛忍不住了,语气别扭地说道,“行了,去洗手间整理下吧,酒渍都干到衣服上了,头发也黏到一块儿,脏死了。”
蒋旭冷冷地暼了章洛一眼,自己在这帮他出气,他反倒当起好人来了,语气有些不爽,“你这是心疼了?”
“心疼个屁,我就是看着她这副模样隔应。”章洛继续嘴硬道。
蒋旭招了招手,身旁的侍者立刻上前。
“带她下去换身衣服,清理下。”
侍者来到王雨茉面前,“请吧,王小姐。”
王雨茉站起身来,她如今无比地狼狈,但依然挺直着背,面无表情,歇尽全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能哭,她不断地告诉自己,不能哭。
她来到洗手间,换上了侍者故意递过来的服务员的衣服,清理了头发与脖子上的红酒污渍,然后打开水龙头,用手捧着冰凉的水泼到脸上,洗了一遍又一遍。
王雨茉的脸上已经分不清究竟是水还是泪水,她静静地把脸埋进手掌,在水流的掩盖声下,轻轻地哽咽抽泣。
门口忽然传来了开门声,她急忙停止了哭泣,慌慌忙忙地整理了下仪表,擦干了脸上的水渍,她的眼眶有些红,洗去了脸上的妆容,素净的脸上更显得楚楚可怜,但神情却面无表情,似乎想要用冷漠的外壳努力维系自己仅剩的自尊。
王雨茉红着眼睛抬起头,看清了门口的来人,随即愣到了那里。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努力压抑着语气的颤抖,不想让来人发现她的软弱,但她随即又意识到两个人并没有交际,对方也许并不认识自己,她轻轻开口解释道,“我是文学院的王雨茉,您好,学妹。”
秦之晴深深地看了王雨茉一眼,神色格外复杂,“我知道。”
同样的员工服穿在她身上显得格外的英姿飒爽,秦之晴一边拿着拖把走进来,一边回答了王雨茉之前的问题,“我在这兼职,本来在后厨帮工,今天打扫的阿姨忽然有事,被老板临时指派来打扫卫生。”
“蒋旭他…”
秦之晴知道王雨茉想说什么,“他知道,他故意的。”
不然再怎么轮也轮不到她来打扫卫生,况且那个打扫的阿姨压根儿就没什么事,就是老板想配合蒋旭磋磨她,故意给阿姨放假找的借口。
“那你为什么?”王雨茉有些不解。
“他以为在侮辱我,可这算什么呢?我从小连饭都吃不饱,去大街上捡瓶子拾破烂的事儿也没少干,自食其力,没什么丢人的。”
秦之晴并不是一个话多的人,也不喜欢诉说自己的幼时艰辛,可基于上辈子的一些事,她明白,她必须稳下王雨茉,这是一个会给她带来大麻烦的定时炸弹。
王雨茉看着秦之晴,她也在论坛上看过秦之晴的事情,秦之晴的妈妈在她出生的时候难产早逝,爸爸是个酒鬼+赌鬼,懒惰卑劣,从未尽过父亲的责任。秦之晴和自己一样,也是从小学开始,就是靠贫困生补助和奖学金上的学。
她们在很大程序上是同病相怜的,王雨茉从不是一个喜欢倾诉的人,她对这个世界和自身有着清晰的认知,她也明白秦之晴和她是不一样的人,未必能共情到她的人生,可她还是忍不住问出了那句话,“人生是不是永远这么艰难?”
秦之晴再次听到这句话,有些恍惚。上辈子她推开门看到狼狈的王雨茉,说了声抱歉便准备转身离开,结果王雨茉叫住了她,问出了这句话。
她对王雨茉的情感是十分复杂的,甚至有一段时间她恨着王雨茉。如果说上辈子蒋旭、叶锦程、章洛、谢坤辰这些人的联合围攻和一系列黑天鹅事件毁了赵家,那么王雨茉就是毁了她。
可她也忘不了王雨茉最后的那个眼神,她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痛苦和悲伤的眼睛,她被那一眼震撼,一切也从那一刻开始滑向不可挽回的结局。
秦之晴想起了她上辈子的回答,“人生再艰难也不是自甘堕落的借口。”
那时的秦之晴满身戾气,不能理解王雨茉的痛苦,在她看来,她的幼年同样贫穷艰辛,无依无靠,但她依旧保持着自己的原则和底线,而王雨茉一个省状元,却自甘堕落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