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屋内的动静仿佛在瞬间被人按下了暂停，男人有些呆滞地缓缓转过头。

就在这死寂的一瞬，于小姐连忙起身，慌乱地理了理头发和衣服，怯生生地看了眼丈夫，小声说“我去开门”，逃命一般匆匆朝玄关小跑而去。

男人本想阻拦，却慢了半拍，脸色明显又阴沉了几分，紧跟着也朝门口走去。

开门声传来，在玄关那边，他的声音瞬间变得礼貌而得体，听来令莫离毛骨悚然：“是你啊，这么晚了，又有什么事吗？”

门外竟传来了令人熟悉的声音：“不好意思，你们还没睡吧？”

是鹿鸣！莫离心头一颤。

见到这个三番五次上门惹人烦的邻居，男人明显没什么好语气：“你要干什么？”

“大哥，请问你家有刀吗？”

“刀？”

不仅是门口不耐烦的男人，就连客厅里警惕地竖起耳朵的莫离，也在心里打上了一个问号。

刀？什么刀？他来借刀是想要干什么......

“我想借把菜刀。”

鹿鸣的声音听起来有一种置身事外的单纯：“大哥实在不好意思，搬过来一个多星期了，今天心血来潮开火煮饭，你看我这个猪脑子，搬个家丢三落四，菜都买回来了，才发现家里居然没有菜刀，你说好不好笑！现在外面超市都关门了，只好冒昧打扰先借一把救个急。”

这个借口，不光是莫离，门口那个男人好像也被整得有点懵。

“没......”

男人开口正要说“没有”，于小姐却抢先一步打断，她轻声细语地说：“有的有的！你等等，我去厨房给你拿来！”

于小姐说完，连忙低头朝厨房小跑而去，经过客厅的时候，她竟然向莫离使了个眼色。

莫离感觉有一瞬间好像眼花了，她看见于小姐正在对她微笑。

那是险情解除的笑，也是看到希望的笑。

她心头的巨石终于缓缓落下。

***

莫离跟着也来到门口，玄关没有开灯，那里站着两个男人，模模糊糊看不清脸。不过很显然，门里死死抓着门把的是那个恶人，门外那个不言而喻就是鹿鸣了。

还没看清他的脸，门外那道人影头一歪：“莫离？”

“啪”的一声，于小姐的丈夫按下了玄关的灯。

在暖黄色的灯光下，他用阴沉的眼神来回打量着门里门外的二人，表情从不解到越发的恼火，像是在说：你就是她搬来的救兵吧？

鹿鸣的脸在灯光下变得清晰，莫离正想对他说点什么，他却突然朝前探了过来，伸手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将她整个人从于小姐丈夫的身后给捞了过去。

他低头看她，声音里好像有点不高兴：“你怎么在这？”

莫离懒得向他解释什么，她整个人还在危急里不敢松懈半分，为了打消那个男人的怀疑，她便即兴发挥般向鹿鸣抱怨起来：“你怎么回事啊？吃宵夜不叫我，一个人躲着吃独食吗？”

鹿鸣愣了半秒，随即尴尬地咧咧嘴，活像被抓包吃瘪的样子。

“这把行不？”

这时，一把明晃晃的菜刀出现在眼前，于小姐走来，抄着刀递给了门外的鹿鸣。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明晃晃的刀刃正朝着门里丈夫的方向，几乎擦着男人的胳膊递了出去。

男人警惕地朝后退了半步，冷眼看着鹿鸣接过刀，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简直有点滑稽。

“可以的可以的。”鹿鸣笑得爽朗，“谢啦！”

他说完就要离开，莫离暗自着急：你不会压根没听到花瓶砸碎的声音吧？不会真是在搞什么宵夜的途中下来借刀的吧？

不对，她又转念一想，乔迁那天他明明做过饭的，那天吃了切成片的土豆、切成条的茄子、还有切成丝的牛肉......怎么可能没有菜刀！那么真相只有一个：鹿鸣果然是听到了刚才楼下的动静，和之前几次一样，才找了个拙劣借口上门来查看情况。

还算他是个男人。

这时，很远的地方似乎传来了阵阵警车的鸣笛声。男人顿时有点慌乱，连忙催促：“很晚了，你们赶紧走吧，我们要睡觉了！”

他一定是听到了警车的声音，害怕到时候没法收场所以才匆匆“送客”的。等到警察来了之后，怕不是会随便找个夫妻吵架的借口糊弄过去！所以眼下绝对不能离开，她要亲眼看着警察上门调查，她还要亲自提供男人暴力伤人的证据！

想到这里，莫离飞速转过脸，冷冷质问：“鹿鸣，你在楼上偷偷摸摸做什么好吃的呢？”

鹿鸣发现自己被粗，有点茫然：“就、就随便弄点吃的。”

“随便？”莫离冷笑，“随便弄点吃的煮袋泡面不行吗？大晚上架锅烧菜，还要专门下楼借菜刀，是随便吃吗？”

鹿鸣被她问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