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邓夫人扯着帕子说道:“妾身哪里敢说话,妇人之言,不堪入耳。”
小邓公子瞪着还有点红的眼睛告状:“母亲为了一点点利益阻我成事。”
听完前因后果后,邓将军的脸已经黑如锅底了。
幼子有一颗赤子之心,这是好事,而且也不是故意办砸差事,以他的功绩,这不算什么罪过,一片赤诚之心,公主不会怪罪。
大不了他亲自上门看看谁敢不交奴隶,亲自给自己儿子擦屁股。
寻常人家是不敢以权压人,怕落人口实被人弹劾,但对于今时今日的他来说,这等自污可是极好的,越不合群,越被人弹劾,越好!
他生气的是他的妻子竟然就这样看着幼子犯错。
这是一个做母亲该做的事嘛,不和幼子讲明事情利害和这任务背后隐藏的深意就算了,那是他这个父亲的职责,没有教导好,这是他做父亲的过错。
一个做母亲的,居然耍性子把季安赶出去!
不是亲生的就是不行!
邓大将军是个情绪容易上脸的,伤心,生气,喜悦,只要一激动,一激动就面色血红,这也是他军中诨名的由来,血面罗刹。
当下邓将军就觉得气血翻涌,越想越气,气的涨红了脸。
“别说季安只是要了家里一半的奴隶,就是全要去又如何!为了公主殿下,全郡上下一心,政令通达,我训练军队,巡视国土,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怎就你个无知妇人不肯舍这点家财,今日能有你吃用一切都殿下的赏赐!殿下开口,就是全还回去那都是应该的!平日里吃斋念佛,这赦免奴隶积福行善的事怎么不去做,你这佛口蛇心的蠢妇人!”
邓夫人,自从嫁过来就顺风顺水的,孩子对她敬重也不失孝心,只要住家里,早晚请安是风雨不改的来请安,平日里的点心首饰也没少上她这孝敬。
丈夫虽然与她冷淡了点,但他们俩个也是相敬如宾,该给的信重和体面一样没少,这府中只有她同意才抬了一个妾,这样惬意的日子,哪里遭受的住自己丈夫这样声色俱厉呵斥。
事情发生的突然,邓夫人的心腹还没来的及疏散下人,邓将军的一串指责就到了。
邓夫人听完,当场就懵了,回过神来,看着丈夫儿子,和一院子的仆从,一下子就哭了,世家小姐的骄傲让她掩面而跑。
看着一边哭一边跑了的主母,满屋下人把头地的不能再低,只恨不的原地消失,谁不知道夫人最是好面子,如今他们一众下人看到夫人最难堪的一幕,这,,,
看着满屋的下人,邓将军也知道刚刚有些冲动了,这些人留下,自己这夫人就无法再在府里立足了,罢了。
“把这些家奴,送去公主哪里,再在府中挑一半奴隶一起送去。”
邓将军对自己的家令吩咐道。
小邓插嘴“要选一家的一起送去,做好事,别拆散别人家庭。”
家令笑眯眯的应,“是,公子”,心中暗想,这可是个好差事,不知道会收多少孝敬。
看着院中的下人,心想,你们可是走运了能得自由身。
一边想着一边把下人都带了下去,把空间留给邓家男人们。
想着刚刚一边哭一边跑了的妻子,邓将军只觉得一阵胸闷。
还是世家之女,这副小家子气的做派,早知道他当年就不该续娶!娶的什么玩意。
季安才十五岁,她如今几岁了,还哭着跑了!
训斥完妻子,处理好仆人,刚端起茶盏,扭头就看见了自己长子。
看向一旁悠哉悠哉正喝茶的长子,就气不打一出来,指着他道,“你呢,我不在。你就不会教导你弟弟嘛!”
虽然是亲兄弟,但是邓婴他与自己的蠢弟弟的小狗眼不一样,一双鹰目叫人不敢直视,常年练武,生的高大威猛。
邓婴突然听见父亲这样说自己也不怵,四目相对,赖洋洋的倚着椅子,勾唇一笑,丢下一句。
“我觉得弟弟处理没错!”
起身然后向自己的父亲施了一礼,意有所指的说到,“这一片赤子之心,难道不让殿下安心嘛?”
“走兔死良狗烹,如果我邓家一门三杰,怕是等不到走兔死的一天。”
“放肆!”一盏茶杯碎在邓婴的脚边。
邓将军怒目圆睁看着自己的长子,脸更红了,心中后怕,幸好刚刚把下人都带下去了。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谁教你说的,难不成你还想养寇自重不成!你难道忘了你母亲的仇?!”
听到父亲提起母亲猛然抬起头与邓将军对视。
“母亲的仇我一刻也不敢忘!”
“但是刚刚的话也是儿子的肺腑之言!”
说罢不等邓将军说什么,施了一礼便出门去了。
长子满心怨怼,幼子懵懂,邓将军长叹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