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辛蘅弟弟

夜色如墨，繁星闪烁。

众人下了船，步行上路。

今晚月色皎洁，新月高悬。

月色之下的药神山漆黑一片，除了山脚下还有星星点点的火光之外，再难见到一点光亮。

看着眼前的光景，乔栖云眼睛不禁一酸。

似乎是原主残留的情感使然，乔栖云看着眼前一片荒芜的药神山感觉格外伤感，心底浮出一丝情绪，相互交织缠绕，乱在心头、难上眉头。

乔栖云远远凝视着整座药神山。

远山和记忆里的画面重叠，相较于记忆中的家园，此刻的药神山更像是一头沉睡的野兽，盘卧在这片土地之上，等待着主人的呼唤。

“怎么不走了？近乡情怯？”

颜寻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乔栖云身旁。

他低垂着眼眸在乔栖云头上扫视了一圈，不见金钗后嘴角微扬。

“有些吧。”乔栖云随口说道。

相较于说近乡情更怯，不如说是害怕。

山脚下的火光多半是药神山山火之后幸存下来的伊谷族族人。

现如今她这个和野男人私奔，对母族灾难不闻不问的白眼狼回来了，等着她的不知道会是些什么。

乔栖云看着向山脚靠近的柳霓裳和她身后的一群壮汉。

格外心安。

还有和自己并排走着的颜寻以及瞿抚远和朝朝。

虽说这些人的身份身世她知之甚少，但乔栖云也有自己的私心和算计在里面。

母族的人见到她回来，未必都是欢迎她的到来。

相反，更多可能是谩骂和殴打。

更甚者是对她的驱逐。

而自己带回来的这些人，反倒是她留在药神山的底牌。

“一草一木皆为良药的药神山……现如今寸草不生……”

瞿抚远边走边感叹着。

“可惜了。”乔栖云哀叹，“若是我当初没走，或许药神山就不会变得如此罢……”

这话题很敏感。

瞿抚远自觉如此，避开关乎乔栖云和宋宗义私奔的问题。

“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瞿抚远沉声说着，眸光映射着月光，看向乔栖云后恬然一笑“乔姑娘既然已经认识到过往之错，那便要珍惜好当下，莫要再为了过往之事多思劳神。”

往事不可追，来者犹可鉴。

乔栖云自然也知其中道理。

更何况她在冥星已经身死，这个世界的原主也已消亡。

她就更要抓住明日，为自己、为了原身、为了伊谷族枉死的族人，搏一搏将来。

“瞿大夫所言极是，我应当把心思放在追查山火之事上。”乔栖云如此说道。

颜寻跟在一旁听着，侧目瞟了一眼瞿抚远。

这瞎子还挺有文化。

转瞬一想到他现在连这个瞎子还没搞清楚是谁，就又多出来个柳霓裳。

麻烦——

颜寻心中暗忖，愤愤的看向瞿抚远，眼神中又带了些阴狠。

王朝阳听不懂他们都在说什么，从到了上三江城之后她就开始听不懂这些人都在说什么。

几人相继走着，不多时就靠近了山脚下仅存的点点火光。

山脚下有几间看样子是随手搭建出来的简陋木屋。

说是木屋，其实更像是用泥土堆砌出的几面矮墙，上面遮上了勉强可以遮风挡雨的草垛。

在每间小木屋门前，都竖立着一根黑漆漆的木棍，木棍上绑着油布，燃烧出这夜色之下除了天上星光之外唯一的一点光亮。

乔栖云一眼就看出这是伊谷族特有的习俗。

伊谷族的族人，一旦谁家的亲人去世后，就会在自家门前插上一根木棍，点燃油布，在夜空下长久地燃烧着，为亡灵点亮归家的路。

柳霓裳走入最近的一家小院，绕开木棍，直直地走了进去。

乔栖云跟在她身后，心底升起无限凄凉。

但给她伤感的时间不多。

就在柳霓裳即将推开木屋房门时，一个黑影嗖的一下窜了出来。

他披着黑斗篷，手拿一把短刀，对着柳霓裳白净的脖颈刺去。

不待他靠近柳霓裳，便见两个头戴斗笠的壮汉挡在他面前。

双方交手过了两招，斗篷男子落地退开。

斗笠壮汉们紧跟其后追了上去。

乔栖云见状，忙开口叫停。

“别动手，他应该是伊谷族的族人。”

随着乔栖云话落，柳霓裳摆摆手示意随从们退下。

斗篷男子闻声转首看向人群中的乔栖云，在看清那张脸时堪堪收住脚下的力量，驻足停在了原地。

乔栖云见此，从一众人中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