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杨明钰
谢父摸了摸冻的有些发红的鼻子,“为父过来瞧瞧你身体好些没。”
“好多了,有劳父亲挂怀。”
看着谢青妩站在门口,也没让他进去的意思,谢父蹙眉却又忍住,“不请为父进去坐坐?”
谢青妩侧身让出路,看着谢父进屋,原本地龙烧得热乎乎的屋内,顿时被一股冷气侵袭,莺月忙将斗篷给谢青妩披上。
“我听说你昨日见了皇上,要和信阳侯府退亲?”
谢父开门见山,他对谢青妩向来少有关怀,刚刚能问上一句身体如何,便觉得自己已经尽了父亲的义务。
听着谢父的话,谢青妩指尖轻扣桌面,旋即点头,“是,父亲。”
谢父顿时蹙眉,“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与为父商量,便私自做下决定?”
“所以今日父亲过来,是兴师问罪的?”
谢青妩抬眸看着谢父,旋即反问道:“难道您不清楚是裴宴与您的养女谢瑜私相授受,暗通款曲,才将我置于如此尴尬的境地吗?”
“放肆!你这是什么话?”
谢父没料到谢青妩说出这种话来,顿时脸色一阵难看,同时觉着自己身为父亲的威严被挑衅。
“我看你真是被惯坏了,如此没有规矩,我告诉你,跟信阳侯府这门亲事不许退,你现在就去跟皇上说,昨日你只是一时气糊涂了才说出退亲的话,让他收回成命。”
听到这话,谢青妩一脸疯了的表情看着谢父,“您没事吧?”
“我若不与裴宴退亲,那谢瑜要如何?难不成父亲打算让谢瑜给裴宴做妾?”
便是信阳侯府和谢府能做出这种事,她谢青妩也做不出来,二姐妹共事一夫,裴宴他多大的脸?
谢父老脸一红,“胡说八道什么,阿瑜那边我自会为她相看其他亲事,总之不能是信阳侯府。”
此话一出,谢青妩坐直了身子,打量着谢父,若说她之前不觉有什么问题,如今也看出来了。
“父亲如今为何非要我和裴宴成婚?之前他与谢瑜如此,不也都是你默认的吗?”
裴宴和谢瑜两人那般招摇,但凡眼睛不瞎的人都看得出来,谢父如此在意谢瑜,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如今忽然改了主意,定然是发生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被自家女儿如此诘问,谢父自然脸上挂不住,更不会承认,“一派胡言,你妹妹和裴世子能有什么关系?无非是走的近些,失了分寸,日后我自会管教她,总之你和侯府的亲事不能退。”
谢青妩轻笑一声,“那可容不得父亲了,皇上昨日已经同意我和裴世子的婚约作废,父亲若是不愿,便自己与皇上说吧。”
“你….我是你父亲,你连我的话都不听吗?”
谢父没想到谢青妩这么油盐不进,“你到底还有没有孝悌之心?”
谢青妩起身,“父慈女孝,父不慈女又何以孝?这么多年父亲真的对我尽过一个做父亲的责任吗?”
“您那少得可怜的为父之心,怕是都给了养女谢瑜,所以您要摆父亲的谱,就去谢瑜那边吧,恕女儿没心情与您演这些戏码。”
“你….你…..”
谢父指着谢青妩,却好半晌说不出话来,想要动手,又想到昨夜被皇上叫过去的一番敲打,气的一甩手。
“好,你好得很,我真不知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儿!”
看着谢父愤然离去的背影,谢青妩朝着莺月道:“你派人去查查,昨儿父亲那边发生什么事。”
好端端的,怎么忽然改了主意,非要她与裴宴成婚,这里头肯定有问题,她记得前世可没这种事,一个两个都恨不得将她与裴宴分开,好给谢瑜腾地方。
汤山猎场内,建元帝身着明黄锦帽,玄黑色貂裘坐在主位上,看着一众皇子皇女,各部大臣及其子女,凌厉的眉眼舒缓几分。
“今日冬猎,诸位可要抓紧了,此次围猎胜者,朕重重有赏。”
说到此处,建元帝下意识看了眼身侧的礼官,“朕记得这几日围猎最多的人,是老二吧?”
礼官看了眼怀中的本子,“回皇上,正是二殿下。”
“那老三和老五可要努力了,否则今年的魁首便又是老二…”
建元帝目光逡巡的落在人群中,也没见到二皇子人,忍不住问道:“老二人呢?”
众人相互对视一眼,尤其是三皇子摸了摸鼻子没有做声,谁知道他这二哥去哪儿了,五皇子沉默片刻,上前两步道:
“许是睡的迟了,儿臣这就派人去寻二哥。”
“不必了。”
声音由远及近,众人抬头看过去,就见身着鸦青色劲装,腰系犀角玉带,身披玄黑色裘衣的男子快步走来,鹿皮靴踩在雪上,‘嘎吱’作响,身后有几个侍卫正抬着一头黑熊的尸体。
建元帝眸光落在那头黑熊的尸体上,问道:“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