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宋锦计划

一路奔波，宋锦终于在天黑之前赶到县衙。

程万全沉着脸坐在上首，堂上站着数个挎着刀的捕快。

韩泗偷摸着瞧一眼程万全，低下头扯一把周大勇，“那个宋锦，到底行不行啊，一个小丫头，能查出什么证据，大人要是发怒，第一个拿你开刀。”

周大勇低着头，手心滑滑腻腻的都是冷汗，心里也有些没底，嘴上却道：“再等等。”

“还等啊，天都黑......”

话还没说完，堂下便有人来报：“大人，有个叫宋锦的要见您。”

周大勇连忙转头去看，就见宋锦提着个包袱进来，“县令大人，杀妻案的证据我找到了。”

满堂哗然。

“什么证据？大人不是让咱们找冯大郎吗？”

“谁知道，这小女娃莫不是在胡说？”

程万全眯了眯眼，认出宋锦是之前站在崔好云身侧的姑娘，抬手制止众捕快，“你让本官聚集人马，又说证据，到底是怎么回事，速速说来。”

“大人，此事关系重大，恐怕要单独禀告您。”

吴主簿捋着胡子，突然出声：“故弄玄虚，宋锦，堂下诸位都是公职人员，有何可避的？莫不是你怀疑有谁私通贼人？”

宋锦看出他挑拨离间，冷飕飕的瞥他一眼，却不说话。

“行了。”程万全高坐堂上，摩挲几下拇指上的扳指，突然站起身来，“你跟我来吧。”

“是。”

程万全绕过屏风，在到堂后书房内坐下，“你要说什么，说吧。”

“大人，此事关系实在重大，若捅出去，大人官位不保尚且是小，所以还请大人仔细思量该如何做。”

宋锦再次强调一遍，见程万全稳坐不动，也没说什么，只解下随身带来的包袱打开。

这是她仔细思量过后的决定，观音庙那些淫贼祸害的女子很可能多达上千，很可能这官衙之中就有谁的家眷是受害者，若知道的人太多，局面很可能会无法控制。

程万全低头看去，见包袱里放着些手帕肚兜还有几个瓶瓶罐罐的易容用具，眉头皱了皱。

不待他发问，宋锦便言简意骇的将自己在吕氏冯妻家中发现荷包的事和观音庙假尼姑淫辱妇人的猜测一一说出。

至于那些被绑在大殿里的假尼姑，宋锦只道她也不知道谁干的。

“我壮着胆子找了一圈，在观音像后面发现了一个密室，里面放着手帕香包和白骨还有这些瓶子，我不敢多呆，随便拿了几样跑下山了。

既然那些尼姑是男人假扮的，大梵山观音庙观音送子又如此灵验，还有城里最近发生的杀子案......大人应当已经猜到其中的联系了。

所以我说此事关系重大，若是传出去，那些去过观音庙的妇人，无论有没有生下跟自家丈夫长得不像的孩子，无论多无辜，都会成为千夫所指的罪人，更有甚者还不知道要发生多少次杀妻杀子案，而大人您......”

程万全出了一身冷汗，再也不复方才的镇定。

“这，这只是你的猜测，也许，也许那些人是这几日才杀了原本的尼姑，冒充的。”

宋锦看傻子一样看着他，要不是这事关系太大，她早就干脆利落杀了那些淫贼。

她之所以来找程万全，把事情一一告诉他，不过是因为城中尚有许多妇人在不知道的情况下生了那些淫贼的孩子，这些孩子与妇人们的丈夫长得不像，若放任不管，再有人怀疑孩子并非亲生，滴血验亲，还会发生更多惨案。

事已至此，最好的办法就是制止滴血验亲这一不科学的做法。

虽然这样对那些蒙在鼓里的人不公平，可也属实是无奈之举，没办法中的办法。

索性程万全说完，自己也意识到这个猜测多荒唐。

那些假尼姑在观音庙不是一天两天，只要找几个见过她们的人去指认，自然水落石出。

程万全深吸口气，心中庆幸自己两女一子都是来永阳之前便生下的，不然这头上还不知道有多绿。

“好吧，你既然私下告诉本官此事，想来已经有解决办法了吧。”

宋锦点了点头，“确实有办法，此法还需要大人配合。”

“你要本官如何配合？”

“请大人找机会让百姓聚集起来，我会向大家证明滴血验亲之法其实并不可靠。”

程万全犹有疑虑：“滴血验亲之法传承数百年，你说并不可靠？”

“嗯。”宋锦嫌他啰嗦，懒得再解释，直接道：“大人，抓捕那些假尼姑要紧，只是此事还需要大人想个由头，那些假尼姑做下的事绝不能泄露出去。”

程万全知道轻重，点了点头，待出去后，同众人解释说大梵山观音庙里那些贼人乃是居心叵测的异教徒，装成尼姑教唆冯大郎等人，意图扰乱朝纲，并叮嘱众人，此事不许透露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