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悸
刚刚摆脱战局的霍凌恒眼见身后追兵已被挡住,立即调转马头,狠夹马腹,头也未回地吩咐道,“你们往前,将人送到后自行回寨!”
说罢,便飞快脱离部队,只余一队还未反应过来的人马相互对视。
当时战况紧急,霍凌恒不得不让苏皎独自离开,可那群山野村夫中还混有晋王的人,他心中不免泛起担心。
他悄悄绕过混乱的战场,边走边寻,刚才还畏缩在一处看戏的民众们这会全都散了,对比不远处混乱热闹的战场,城门之下显得格外萧寂。
寻摸一圈未见人影,霍凌恒未多犹豫,便朝着通向码头的林间寻去。
林间道路上马蹄痕迹明显,顺着马蹄印,四周还有不少足迹。这处林子四周并无村庄,且道路狭窄、荆棘丛生,即使连接着码头和郡城南门,也鲜有人踏足。
这些痕迹留下的时间并不久——
霍凌恒心中升起不详的预感,顾不得其他,一边唤着苏皎名字,一边顺着马蹄痕迹的方向飞快前行。
道路上的足迹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一组清晰的马蹄印。
这一路越走,霍凌恒的心越沉,坐下之马被鞭打得飞快,道路上的泥土、残叶被撞得四处飞溅。
不多久,他终是看到那匹自己亲手牵给苏皎的白马,正不急不缓地嚼着野草,四周没有任何打斗痕迹。
他来不及下马仔细察看,立即调转马头沿着原路狂奔。
足印在中间便断了,林中又无别的岔路,极大可能是捉住人往回走了。
这劫匪与那帮造谣之人必是同党,擒贼擒王,索性入郡府抓了太守。
可要只是一帮地痞流氓见色起意,自己该去何处寻呢?
霍凌恒的心中一阵阵发紧,他现在百般后悔,当初怎么就把苏皎留在原地了,再紧急也得把人藏好再走啊!
……
霍凌恒双目充血、青筋暴起,不停地挥打手中马鞭,就想快一点、再快一点。
此时,他发现自己竟然不能再承受关于苏皎的任何一点不好的消息了。
“霍——凌——恒”
身后的呼唤把他从无边的懊恼中扯回,下意识地猛拉缰绳,还在全速前进的马高高抬起双蹄,霍凌恒等不及马儿停稳,顺势滑下地。
身后杂草乱枝中隐隐现出一抹杏黄,许是被沙尘迷了眼,即使十分用力也无法勾勒出重重阻挡之下的全貌,让霍凌恒一时愣在原地,任由身旁马匹咙讻。
“霍凌恒,你呆站在那干什么,快过来帮帮我!”
听到这底气十足的声音,霍凌恒的心终于归位,眼前景象也逐渐清明,三步并两步扯开挡住去路的杂乱荆枝,奔向苏皎。
“可有受伤?”霍凌恒一刀砍断钩住苏皎裙摆的枯枝,身体靠得极近,另一只手悬起又不知下一步该如何动作。
苏皎没注意到他的不措,扯住他的衣袖,大惊失色,“你怎么流这么多血?”又着急地围着霍凌恒左右探头,寻找伤口。
霍凌恒低头看着自己灰衣变红衣,想是吓到她了,安慰道,“这不是我的,你父亲来得及时,我们都全身而退了。”
苏皎是等看到苏家援军到了后离开的,这会确定大家都安全了,心里的石头也彻底落下,露出久违的笑容。
“那就好。”苏皎舒心一笑,这才回答起刚才的问话,“放心吧,我没受伤,只是被一帮歹人追逐到此,对了,就是那帮造谣之人,我一入林,他们就跟了上来,不过还好他们没骑马,我也不敢往码头走,怕把他们引到父亲那,再生意外,便在半路躲起来,让马儿继续往前跑,也算躲过一截。”
苏皎长长舒了口气,小心翼翼地牵着霍凌恒衣摆,跟着他往前走。
霍凌恒放缓脚步,细心拂去每一根杂枝乱草,不时转头照看,此刻正午,秋日的暖阳透过树荫洒下来,在地上形成一个个斑驳的光影,随着风时而摇曳。
静谧的林中只有两个身影缓缓前行,偶有一两声鸟鸣从高处传来,更显周遭幽谧。
这份寂静让霍凌恒有点透不过气,脸上似是热得微微泛红,忍不住开口打破了这份静谧,“刚才我骑马寻你,没听到吗?”
一脸疲惫的苏皎在正午时分本就昏昏沉沉,一听霍凌恒此言,瞬间驱散了睡意,用力扯了把拽着的衣袍,脸颊涨得气呼呼的,“大当家这寻人之法我是真真未见过,唤得那么大声,跑得那么快,我倒是拼命应你了,可你却毫无反应地——咻——这么就过去了。”
“不过还好你有良心,知道返回来,也幸好听到了我的呼唤,要不我真真得走到码头了。”
想起本打算要走回码头,苏皎不免揉了揉自己的腿。
“可是伤着腿?我背你?”霍凌恒也不知刚才寻人之时怎会如此莽撞,本不想接话,但一看苏皎动作却脱口而出,说完又顿觉得不合适。
还好苏皎赶紧摆手拒绝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