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人
霍凌恒满不在乎地回答,“昨夜稍稍布置了一下。”
“既已安排,为何今日又要走?”
“这……”霍凌恒一时不知怎么说,停顿片刻,还是说了实话,“我看今早议事,你父亲另有安排,我们做土匪的也不愿处处与官府为敌,把水搅浑了,吃亏的还是我们。”
苏皎微微有些愧疚,父亲早上明显有些针对霍凌恒,两人相识不过一夜,也不知这不满的情绪从何而起,但这几次霍凌恒对自己多次相助,自己也在不知不觉中对其有了更多的信任和依赖。
“这次算我欠你的,以后必当重报!”苏皎极为诚恳。
霍凌恒忍不住笑出声,“大小姐,你且数数这几日你当欠我多少次了?”
苏皎脸上霎时通红,撅起嘴、鼓起气打算反讽几句。
身后马儿一个响鼻,插入了两人的对话,苏皎好不容易鼓起的气倏地又泄了。
不知何时,侯三已经畏畏缩缩地站在两人身后,面对大当家圆睁的怒目,不敢多言语,只是伸出手指了指山头的寺庙。
远远望去,山寺上方已经燃起浓烟,袅袅上升。
霍凌恒扯过缰绳,嘴角勾起,“走!咱上南门看场大戏。”
——
楚西郡南门外空地,马蹄声声、尘土飞扬。
行人纷纷避让,畏缩于城墙之下、茶竂之后,胆大好奇之人众多,忍不住踮脚探头张望。
霍凌恒和苏皎也混迹其中,弥漫的尘土遮挡了大家的视线,但大家等待的刀戈兵甲之声并未如期而至,能听到的只有混乱无序的马蹄踏地之声。
“这是官兵在追捕凶犯吗?这么大阵仗!”
“我看不像,要是官府拿人,怎么只转圈,不拔刀啊。”
“你们没听说昨夜东南郊林里的大火吗?这是在抓那纵火那帮子人呢!”
“是啊,我姐夫在衙门里当差,说纵火的人就是诱拐咱郡里女子的那帮人,作孽啊!这几年哪个村哪条巷子没丢过闺女啊!据说这帮子杀千刀的还是官身。”
“嗯,我也听说了,这背后之人了不起啊!前几日川中的兵船靠在咱郡的码头上,现在还在呢,呵呵,你说怎么这么巧。”
……
一帮山野村夫混在人群中你一句我一句,轻描淡写地把苏家扯了进来。苏皎听得浑身哆嗦。
霍凌恒扣住她的手臂,暗暗用力,给予着自己的支持。有力且炙热的触感透过纱制衣袖传到苏皎手臂上,似被烫到一般,苏皎下意识地想回抽出来,却被牢牢抑制住,不得动弹。
四目对视,霍凌恒无声地做了个口型——
“放心!”
可苏皎心中的焦急并未得到缓解。他们在此驻足观看已近半个时辰,邙山的弟兄们救出墨影后,一路通畅,直到临近南门,才被城内的官兵截住,在此周旋已久,眼见包围圈越来越小,可父亲却并未按照自己留下的字条如期赶赴。
侯三也早早被派出接应,却未有回应。
一边担心这边抵抗不住,一边又忧愁父亲是否遇到麻烦。
不多时,马蹄声渐停,尘土缓缓落下,空地上一片刀光被阳光反射得刺眼。
握住苏皎的力度突然松开,手掌中被塞入一冰冷器物,低沉嘶哑的声音在耳边回荡,“他们顶不住了,不要回头,往码头走。”
待苏皎转头,霍凌恒已然没了踪影,只余手中冰冷冷的匕首。
双方刀戈相向,被围在中间的势力因着人少明显处于弱势,只能堪堪顶住攻击。突然从外围冲进一匹白马,马上之人挥舞大刀在包围圈中杀出了一条缝隙,所经之处血溅四溢。
被围困的邙山弟兄们看到大当家单人独骑撕开血路,士气大振,提刀劈砍迎向大当家。
可城内的出援的官兵陆续不断,邙山的弟兄们前一夜刚刚经过密战,明显体力不支。
“跟着我,咱们杀出去!”霍凌恒恶狠狠地咬着牙,提刀砍翻一人,企图再次撕开包围圈。
恰时,不远处金鼓喧阗,步声阵阵,巨大的苏字大旗迎风舒展。
为首将领大呵,“川中苏家军助楚西官府捉拿匪徒。”
为首的骑兵顺着战斗场形成了一个更大的包围圈,把邙山土匪和官府士兵统统聚在其中,将城内的援军生生隔开。
每匹战马尾部拖着长长布条,飞驰起来又是一阵尘土飞扬,糊得人睁不开眼。
一片混乱局势中,霍凌恒敏锐找到裂缝,带着弟兄在苏家军的帮助下慢慢撕开口子,挣脱包围圈,向西侧奔去。
紧跟而至的晋王看到邙山部队西逃,懊悔至极,唤人企图再次追捕,却被苏宸正截住去路。
“晋王,昨日所言的毛头小贼,与苏家关系重大,这边的摊子让他们慢慢收拾,还请晋王即刻,让本王亲自审审这帮小贼。”
晋王闻言,卸下平日风流做派,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