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全民终端

“噫…吁嚱！终于出来了。”小溪边，草丛前，男子灰头土脸，他弯曲下腰，手掌抵于膝前，上气不接下气着。

身旁的柳枝瘫软倚靠在他的右侧，一片小叶盖住柳条身形的半腰，像是盖住了小腹，老者的声音大口喘息着，“小娃娃，你…你还好吧？…其实啊，就算是你挨上它一镭射眼，也死不掉的，毕竟你已经死了，顶多就是打穿一个洞，但数据体状态下的你恢复起来是没问…”

察觉到了身后那诡异森冷的氛围，小柳条不觉间打着颤，

转身看去，“…题的吧？欸欸欸，你想干嘛？”

整枝一溜烟的，被侧身搂入了怀中，小叶片慌忙的不断扑腾，完全挣脱不开身的小柳条奋力的挣扎着，身形时而挺直，时而柔曲，“不…行，要…去了！你到底想干嘛呀？”

但见男子缓坐在小溪旁，右腿慵懒的摊蹬直，左膝屈曲向上，用以支撑无力的左手掌，面朝着眼前小溪，眼皮微垂，眸光懒洋洋的，整个人就这样静默着，看上去，无波无澜。

没了挣扎，柳条仿若从此间看到了一句，毁灭吧，他累了。

默言了会，它将自己香软的身形贴入到对方右怀，细细感知，温柔轻语，“…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这次，不限时间，如果有相关记忆模块的话…”

“谢谢…对了，你之前说的终端…那是什么？还有，这个世界。”

听着青年的声音显出了熟悉的沧桑感，柳叶泛出着绯红，女音娇嗔起，小笨蛋…抱得也太紧了！形身微颤余，年迈的声音缓缓而出，“这是一个开拓性纪元…”

长叙中，张斌琥珀色的眼瞳中仿若出现了一幕幕谍影，寰宇，山川，鸟兽，全新的人类以及高大的机械……

这是一个开拓性纪元，百万年前的灾厄过后，遥远的ZB-LIN星系，蓝白星上，文明的种子开始萌发。

历经数千年的演变，薪人，一批起源于薪火的物种，号称这颗星球上的主人，建立起秩序，繁衍发展，已然碾压了同时期所有的物种，就在此时，大变动悄然而至…

导火索，一颗天外陨星拖着滚滚焰尾，给这颗星球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冲击，大地崩裂，岩浆喷涌，无尽的阴霾笼罩着天空，夹杂着可怖的雷鸣电闪，飓风、洪水席卷大地。

以蚕食末日能源为生的初代噬能种，鬼魅般的肆掠，那是一种适应力极强的生物，体大者，可遮天蔽日，翻江倒海；微小者，如虫蚁横飞，所过处，遍地白骨尸骸。

世间生灵涂炭之际，一只初代噬能种于地狱烈火中反叛，其实力撼天动地，力压灾厄，不久，人们从掀起的战火中得到启迪，薪人中的一批人，最早以近乎敢死队的形式，深度融合了一种名为终端的空间置物，血液深处，基因层面，其间不乏有因其殒命者…

获得了强大到近乎玄幻的能力时，也拥有了于灾乱中匹敌、求生的资格，这批人被称为擎律者，后在擎律者的带领下，人们终归刺破天空的阴翳，重获久违的曙光。

万物复苏，文明得以延续，但…

终端元年，星际历015年，利剑终开双面，恐惧主导下的思潮，为更快建立起牢固秩序，由原擎律者分部——韬光，发起了对全体擎律者的绞杀，薪火终焉。

混沌的走廊中，伟岸的人影身后，一白袍老妇人言语间渐次忧虑，“当我第一次看到影子人的时候，我还以为我遇到了神明，觉得他可以把薪人导向…正途，但，事实好像不是，后来我才了解到，影子人即是光…也是人类，所以，黯，你根本没有义务去面对一个根本赢不了的敌人，你应该听懂了吧！”

“根本赢不了？我听不懂。我并不是什么特别的人物，但是，我一直在做我力所能及的事情。”黑影处传来着沉声。

手臂的白袍微动了动，像挽留，又像是送别，“是啊，从什么时候起，我也变得不再相信命运了，一定要赢啊，以人类的身份…”

廊道的尽头，星海夜空下，人影化作光芒粒子散去，散向远处的天际。

光阴辗转，如今的蓝白星处在一个和平时期，至此，这颗星球上的人们以“新人”自居，其上坐落着东、西、中洲，南北两陆，其中以东洲、北陆占地最广，四十多年前，在“望舒能科”集团鼎力支持下，由东洲发起的“终端全民推广计划”，致使全球新人，人手一部终端，全面步入终端时代。

只不过，通过计划获取的终端皆是外置终端，即体内植入芯片的方式，而像之前擎律者那样的内置终端方案，因其残暴的实验性，早前“韬光行动”中被尽数废弃。

时至今日，终端也成了蓝白星人在星际中探索开拓的又一助力保障，对球内，由各陆洲联合并组为“新人共同体”，对球外，成立了联盟“拓宇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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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柳条慌乱蹦哒舞动着，试图遮蔽男子视线前悬空投屏的内容，“欸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