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火烧芙蕖院

阿无并没有取了文思源的性命，天亮之前她将奄奄一息的“文小姐”送回他自己的卧房，便隐入暗处暗中观察了起来。

文思源向来爱睡懒觉，也无人敢去打扰，不过由于他刚被人打伤，秦氏安排了大夫早中晚各检查一下他的身体。

罗大夫在门口叩门，见久久无人答应，推门步入，来到床铺前，看着文少爷一身狼藉，下身一片血色，一副垂死之相，急急唤人。

一刻钟后，秦氏匆匆而来，什么钗环也未带，快步走到文思源床边，看着被参片吊着一口气的孩儿，心疼的无法呼吸。

她伸出双手，握住文思源的手，将他的手贴在脸上，看着他赤裸的上身无一处好肉，皮开肉绽，眼泪如珠般滚落，反而让她死气沉沉的脸多了几分活气。

阿无撇撇嘴，心下道:“你倒是心疼儿子，那些无辜的女子呢？”

秦氏伤心够了，擦擦眼泪，示意罗大夫来到外厅。

“源儿如今是什么情况？”

“回禀夫人，文少爷如今命悬一线，就是治好了恐怕也……”罗大夫顿了顿，觑见面前这一位无喜无悲的脸，又道:“无法修炼，不能人道，终身瘫痪。”

秦氏缓缓闭上了眼睛，如今天色尚早，阳光未全部照进来，刚好让秦氏上半张脸笼在黑暗中。

她睁开眼，眯着本就尖利的三角眼，厉声喝道:“庸医，咒我儿子，来人，拖下去乱棍打死。”

罗大夫吓得魂飞魄散，连忙改口道:“夫人饶命，我有一祖传保命丹药，可以让少爷缓一个月，我必尽全力救回少爷。”

“好，你去喂源儿吃下，源儿有个好歹，你就下去治他吧。”

转身吩咐吴嬷嬷:“快快飞书传信给我师兄，我儿的性命全系于他一身了。”

又问一旁的房嬷嬷:“周德禄呢？还没有回来，难道他失手了？”

房嬷嬷回道:“夫人，周德禄被发现在后院的假山里，眼珠都被挖空了，十分可怖。”

“什么？周德禄竟也不是她的对手，这小小妖女难道还一手遮天了不成？”秦氏一拍桌案，满脸凝重。

一个不过二九年华的盛装女子急匆匆走了进来。

“娘，听说弟弟出事了，他怎么样？”文如蔷本来忙着婚前的诸多事宜，无暇顾及成天胡闹的弟弟，谁承想弟弟竟在家里被人害的半死。

秦氏看着锦衣华服的大女儿，幽幽道:“你弟弟险些丧命，你还如此盛装打扮，可见你这做姐姐的是如此狠的心。”

文如蔷早已习惯了母亲的冷言冷语，在娘的心中只有妹妹如薇和弟弟思源，何曾有过她一席之地，也罢，反正要嫁出去了。

文如蔷低着头，柔声细语安慰母亲道:“娘，侯府的人要来我们这做客，我不打扮周全难免失了礼数，到时让洛公子不喜，就不好了。”

“弟弟怎么样了，大夫怎么说？”虽然弟弟平日里被娘惯的无法无天，但姐弟之间素日里感情还是十分深厚的。

秦氏坐在上首，一手紧紧撰着丝帕，一手抚着额道:“源儿全身刀伤鞭痕无数，不知受了怎样的折磨，一身修为也悉数被废了。”

文如蔷大惊失色:“啊？怎会如此？谁竟如此胆大妄为，敢动我们文家的人，我都要嫁入定北侯府了，连侯府也不放在眼里吗？”

“吴依洛，凭空冒出来的妖女。”

“从没听说过什么吴家。”

两人正思索间，吴嬷嬷匆匆走到秦氏身边低声道:“夫人，药人都失踪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想必吴依洛是那些贱人的亲朋好友，为她们报仇来了，哈哈哈哈哈哈，好好好，好啊！”

“吴嬷嬷，带人去把少爷平日里宠爱的那些贱人都给我带到芙蕖院去，源儿平日里那么疼爱她们，如今性命垂危，她们怎可潇洒快活？”

文如蔷本想劝劝母亲府里有客人要来不要太过火，但是自己已然让母亲不喜了，就不再多言，看望过弟弟后就离开了。

随后阿无跟随吴嬷嬷到别院，改变身形，将自己伪装成及笄之年的少女，悄悄混进了美人堆里。

其实改不改变身形都无所谓，阿无混进去发现文思源这个禽兽连小女孩也不放过，人群中不乏跟阿无一样大的女孩，甚至还有更小的。

那些美人并未觉察出什么异样，她们都不住在一处，更何况这后院三天两头的进来新人，互不相识也是正常。

此时众多莺莺燕燕被押送着前往芙蕖院，不知道又是什么折磨在等待着她们。

大些的一脸哀怨兀自向前走，只盼早些结束，小些的哭哭啼啼的不愿走，被推搡着上前，一片愁云惨雾。

阿无给自己蒙上了层面纱，低着头默默跟在后面。

旁边一个比阿无矮些的女孩止住哭声，看着阿无镇定自若的模样，问道:“姐姐你不怕吗？”

阿无侧过头看着她红肿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