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自己的想法摊开详说。
然而此刻听荣伯的意思,竟并非她多想,而是当真有人要对将军府不利。
冉婉担忧萧程晋,又没什么能为将军府解忧的法子,越想心越乱。
荣伯眼看着冉婉一张巴掌大的小脸瞬间煞白,眼神惶惶,一副被惊吓到了的模样,心生懊恼。
他只当冉婉是知晓了些什么内情,这才让如意把他请来,拐弯抹角的从他这想多打听些消息,这才坦然告知。
孰料看冉婉此刻的神色,荣伯便知晓是自己误会了。
冉婉这哪是知晓了什么内情,她分明是什么都还不知道!
但话已出口,便没有再往回收的道理。
“有关国公府同将军府现下在朝中的地位,姨娘或许所知不多,”荣伯短暂的思索过后,没有宽慰安抚冉婉的意思,而是严肃了神色,解释道,“普通百姓只知国公府儿郎常年镇守边关抵御外敌,是庇护百姓的英雄。然,在朝堂之上,国公府却处于群狼环伺的劣势……”
荣伯是将军府的老人了,人老而精,萧雄和萧程晋对冉婉是什么态度,荣伯都尽收眼底,心知肚明。
既然认冉婉是将军府的人,哪怕是女眷,该知晓的事情也该早早清楚才是。
荣伯对冉婉不说是知无不言,也把能说的都娓娓道来,掰开揉碎了灌输进冉婉的脑子里。
在后宅之中长大,从未接触过这一切的冉婉,初听闻如此种种,认识到国公府的险恶处境后,她心都揪紧了。
萧雄作为边军主帅,为了抵御鞑子护卫边城百姓所做的一切努力她都看在眼里。
哪怕是荣伯口中,曾被皇室当做砝码人质的萧程晋,在遭遇过幼年种种后,依旧把镇守边关当成自己理所应当肩负起的责任。
如此忠臣,难道不该才是朝廷最该嘉奖推崇的存在吗?
荣伯虽没有直言什么大不敬的话,但冉婉只是接触的少,并不是傻。
荣伯话里的意思,她多思多想几分,总能品摸出点不一样的东西来。
比如荣伯略有些遮掩,话里话外却透露出来的意思——皇室打压国公府,只在寻摸到一个合适的时机把柄,便会立刻出手夺回兵权,致国公府于死地。
咂摸出这个真相后,冉婉手脚发凉,脸都白了。
荣伯却只是静静地看着冉婉,没有出言开导也并未宽慰,而是等着她自行消化这一切。
进了国公府的大门,冉婉此后一生的命运,都和国公府息息相关,再无任何剥离的可能性。
虽说冉婉当初被抬入国公府,可能并非她自愿,甚至可以算得上利用。
然她一旦踏进了国公府的门,身上便已烙上了国公府的印记,终其一生都将无法抹去。
纵使现实残酷,让她早些认清这一切总是好的。
纵使担惊受怕心存不安,也比脑空心大,日后犯蠢做了什么不合时宜的事情,害了国公府上下的强。
如今的国公府犹如被架在了高高的柴垛之上,出任何一点不合时宜的岔子,都会犹如滴入烈火中的滚油,把偌大的国公府轰然点燃,焚烧殆尽。
“不过你也不用怕,”许是担心冉婉的面色太过惨白,荣伯于心不忍,总算宽慰了两句,“国公府家风甚严,行事稳妥,向来不会做出任何对不起朝廷和百姓之事。纵使有贼人虎视眈眈,也寻不着国公府的把柄。只要府中上下小心经营,不给外人寻着空子拿捏,尽管高枕无忧。”
换句话说,国公府这么多年立下的赫赫战功实绩,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被人打碎捏死的。
至少目前为止,朝堂之上掀起的,针对国公府的所有风风雨雨,都建立在国公府主动抛出把柄的小打小闹上。
比如朝堂之上目前攻讦国公府最厉害的一个罪名,便是指责萧程晋未娶妻先纳妾,私德不修,参国公府上梁不正下梁歪,家风不严。
如此罪名,除了对萧程晋的名声有碍外,对国公府来说却不痛不痒,连皮毛都伤不到。
反倒是借此给朝堂上的某些闲人找到了事情做,譬如那些言官跟打了鸡血似的写折子上参国公府,都顾不上挖空心思给国公府额外罗织罪名了。
荣伯自认自己的表达很到位,于是便果断一挥衣袖,背着双手悠哉告辞了。
左右他已把国公府的难处和强硬之处都说给了冉婉听,余下的,就该冉婉自行消化,自己领悟了。
然而打小生活在内宅之中,对外了解闭塞的冉婉,她那核桃大的脑仁,一时间根本接受处理不了如此庞大的信息。
“所,所以呢?”好半晌终于找回自己声音的冉婉,结结巴巴的发出了来自灵魂的疑问,“我该做什么?”